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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麻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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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魏涿还是被隋恙揪到了院子里,魏涿坐在板凳上只觉得浑身别扭,他望着坐在墙上发呆的谢无就,不满地开口:"他不用听吗?"
大青牛趴在地上,尾巴在空中卷曲,隋恙在它面前洒了一把草料,听得魏涿问话,他回头说道:"不用,这些他都听过一遍了。"
魏涿"哦"了一声,他双手拖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隋恙喂牛,隋恙动作有点古怪,时不时捏捏牛身上的肉,如此几次,大青牛也不敢继续吃了,满脸戒备地看着隋恙。
隋恙瞪了眼牛,青牛顿悟,挣扎着站起,屁颠屁颠地走到门口再趴下。
魏涿迷惑地眨眨眼:"这是做什么?"
"这些不重要,"隋恙拍拍手,笑眯眯地坐到魏涿身前,"今天给你讲讲修道入门的东西。"
"我不学。"魏涿一口咬死,他绝对不会去碰这个东西,就连陆叔那么强的神仙也死了,他学了那还了得?
"听一听,又不掉块肉。"隋恙抚着长须,笑得贼。魏涿刚想开口,他立马感觉到脊背后面一溜子的冷气,他艰难地偏过头去看,看见了一柄制作粗糙的小木剑在自己背后晃晃悠悠地飞着,造型颇为眼熟,和昨天被自己打折的木剑一模一样。
果然是这小子,魏涿惊呼,但迫于无奈,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隋恙立刻神情一肃,他抬手指天:"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天下,叫沧溟天下。"
魏涿心里不屑,跟坑蒙拐骗似地让自己听这些东西,还装出高人风范,呸。但他还是点点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出言打断道:"这座天下?难道还有别的天下不成?"
隋恙当即一瞪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听便是了。"
"天下修士分两派,一派是气修,一派是武修,"隋恙伸手在青石板上划了条线,"气修和武修无法相通,若是同时修炼,必会爆体而亡。"
魏涿一愣,随即毛骨悚然,啥啊,修行不仅容易被别人追杀,一不留神还能把自己练的爆体而亡。谁学谁是二傻子,魏涿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还是赚钱好……不对啊,赚钱也容易被人记恨,而且银子多了也容易把自己砸死,魏涿仔细盘算着。等等,被银子砸死听上去感觉很不错啊。
墙上的谢无就低头瞥了眼底下的两人,一人唾沫飞溅,神采飞扬,另一个满脸痴傻笑,也不知在想什么。谢无就嘴角一抽,叹口气,抬头望向天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在魏涿胡思乱想之际,隋恙讲得兴致勃勃。"大道同宗同源,最基础的便是汇真气,让天地灵气灌入体内,再转化为真气,这样才能正式开始修行,"隋恙指了指魏涿,"你就是走的武修一路。你打架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类似热流一样的东西灌入四肢,然后你的力量变大?"
魏涿愣了一下,点点头。
"这就是武修了,"隋恙在地上画了个小人,他指了指小人的心肺处,"武修会把真气凝聚在心肺处,通过呼吸将真气灌入四肢,真气尽数灌入身体的时候,便意味着修行者正式臻入武修第一境,泥塑境。"
"武修的大道便是以真气锤炼肉身,磨炼武技。如今沧溟天下在武道走的最远的那位,曾经一指开山。"隋恙微微一笑。
"一指开山……"枯瘦的黑脸小孩喃喃道,虽然魏涿打定主意不去修行,但听见如此描述,他还是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而与武修不同,"隋恙又画了个小人,在小人的小腹处点了两下,"气修则会在小腹丹田处,开辟气府,当这处气府充盈圆满之时,便代表着修行者臻入第一境,筑基境。"
"武修气修各有四境,武修四境为,泥塑,大磐,金刚,逍遥。而气修四境为,筑基,两仪,神游,太清。"隋恙像是背了段贯口,听的魏涿头晕脑胀。
一口气下来,隋恙喘口气,指着坐在墙上的谢无就,笑道:"别看他一副惫懒模样,实际上他已经成功晋入筑基了。"
"这么厉害?"魏涿两眼放光。
"不用羡慕他,你应该也快晋入泥塑境了。"隋恙笑眯眯地说道,"来,告诉老夫,你心肺处的真气凝聚了多大一团?"
心肺处吗?魏涿轻轻重复了一遍,丹田处的正在打盹火龙突然睁开了一只眼,魏涿和它对视一眼,打了个寒战。
魏涿岔开话题:"先生,为什么不可以同时修炼啊?"
隋恙指了指两个小人:"武修,是不需要体内有真气的,全部真气都用来炼体了,但气修讲究的是将真气炼的生生不息。如果二者同时修炼,必有一强一弱,若是武修强势,气修凝聚来的真气尽数消散,丹田枯竭而死。"
"而若是气修强势,武修根本无法炼体。"隋恙话锋一转,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魏涿,"但,有一人例外。他真正做到了武气双修,可惜英年早逝。"
"谁?"魏涿一震。
隋恙扶须:"北青宗大弟子,陆谦。"
魏涿脸色瞬间惨白。
"先生,来了。"谢无就突然插话,隋恙起身,朝着院门走去,徒留魏涿一人独自震惊。
无数模糊的东西串联起来,魏涿似乎看到了一个隐藏在云雾之下巨大的阴谋,如山般庞大,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成魔吗?魏涿捂住胸口,眉毛微颦。
院门外,一位身着长袍的黑脸屠户搓着手立在破烂的院门前。他本来想推门而入的,可谁知院门口趴了一只极其壮硕的青牛。于是一人一牛大眼瞪小眼半天,青牛才慢腾腾地扭过身子,挪开了位置,黑脸先生李阙德这才走进院子。
院子确实破落,说是家徒四壁也毫不为过,还未来得及感慨两句,一个笑眯眯的邋遢老人领着一个面容冰冷的孩子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李阙德赶忙行礼,隋恙也还礼。
李阙德见面前隋恙虽穿着简朴,但气度不凡,于是便以为自己将魏涿的骗局猜了个七七八八。他打定主意,也顾不上太多的礼数,开门见山道:“老先生,敢问那飞雪十八帖,是出自您之手?”
隋恙到底还是老狐狸出身,他两指一搓,面色有些犯难:“不知......?”
李阙德立马会意:“都在了,门口一马车都是银子。”
隋恙立马开怀大笑:“文人之事,应当是风花雪月,岂是这臭钱能玷污的?小友,你我一见如故,来,里面请。”
谢无就望着相见恨晚,把臂而谈的二人,眼角微微抽搐。
......
一张小木桌,一碟花生米,一壶小酒,硬生生让对坐的两人喝出了指点江山的豪迈。李阙德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会不会魏涿的子母骗局,后来听着这个老人不凡的谈吐,也是心中一凛,心说应当是这个老人写的无疑了,魏涿定是偷了这个老人的一副字拿去卖。又或者老人穷的揭不开锅了,又不好意思放下文人自矜,这才指使魏涿去卖字。
想到此处,李阙德一张黑脸也是有些涨红,热泪盈眶,感慨不已,这就是文人的风骨啊。
看着老人边讲字边用手指蘸着酒,在桌上划拉,那一笔一画,当真是游云惊龙,入木三分,再配上老人时不时望着远方,眼神迷蒙不知在思考什么,李阙德更是打定主意,没错,就是这位。
谢无就站在李阙德身后倒酒,他手里拿着一本字帖,隋恙眯着眼不是因为入神,而是为了看清自己手上字帖的序,然后在乱扯一堆,将这个序扯得又臭又长。只可惜李阙德背后没长眼,看不到谢无就的小动作。谢无就面无表情,跟着先生闯江湖游九州也有些年头了,看见先生这种不齿行为,他也还是无法保持镇定自若,只得眼观鼻鼻观心。
他回过头,面色剧变,他立刻踏前一步,附在隋恙耳边,耳语两句。隋恙也是面色不变,挥袖间,李阙德应声倒地,睡得酣实,竟是一击就将刚刚还交谈甚欢的忘年交打昏。
“魏涿什么时候不见的?”隋恙急急问道。
“不知道。”
“竟能瞒得过老夫,手笔不小啊。”隋恙卷袖踏出门,一把揪住青牛的耳朵,青牛疼得哞哞叫,它缓缓起身,也发现魏涿不见了,疑惑地原地转圈,人呢?明明刚刚还在。
“可能要出大事了......”隋恙喃喃自语,骑上青牛,一晃眼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徒留谢无就一人,谢无就望着被打昏的李阙德,犹豫了一下,似乎担心后者晕的时间不够长久,于是他又去补了一记手刀。
......
魏涿默然无声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头,周围云雾蒙蒙,根本不知道是哪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小娃娃,这些小娃娃大多相识,在恐惧的驱使下抱成团,互相壮着胆子,这些人魏涿也都认识,十里八村也没几个人。但魏涿只是躲在人群后,将黑漆漆的小脸藏匿起来。
先前忽然平地起了一阵风,魏涿眼前一花后,便是到了这,和一群孩子呆在一起。如此怪异的景象,他马上联想到了梦中的情景,只有联手追杀陆叔的神仙才能有这种本事,不会吧,找上门了?魏涿试探着想要呼唤体内的那条火龙,却没有反应,仔细探查才发现体内那只火龙早已不知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小点,黯淡无光,不知是什么。
正在他思量之际,云雾翻涌,一个握着白骨拐杖,身形佝偻的老人一步踏出,所有孩子看了他的脸都倒吸一口冷气,小一点的孩子直接被吓哭了。这老人的面容干枯,几乎只有一层皮,眼窝深陷,泛着灰蒙蒙的诡异光芒。
老人缓缓扫视着四周,开口:“老祖我只问一遍,这些年有没有可以修炼或是从深山里出来的孩子?”他的声音极其嘶哑难听,如同枭鸣,刺的魏涿耳膜生疼,忽然混沌在魏涿脑中爆发开来,他一下就不能视物了,莫名的恐惧如潮水,瞬息便吞没了魏涿,意识一下就混沌不堪,身体在莫大的恐惧下痉挛,精神也在崩溃的线上摇摇欲坠。
忽然他两颊火热起来,就如同被一个壮汉拎起来,打了两记极响亮的耳光般,耳边传来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喝:“滚”,字正腔圆,一切异象皆是被驱逐不见,魏涿眼前逐渐恢复了清明,他看见周围的孩子跟自己一般,在地上痛苦地哭嚎。而枯瘦老人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切。
魏涿只得学着周围的孩子,继续痛苦地惨嚎。事实上恢复清明的感觉并不好,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周身都是虚弱至极的疲惫感,以及胃部反上来的强烈呕吐感。但好在意识清醒,而且魏涿很会演,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演技自然不会落下。很快,他就成了嚎得声音最大的那个孩子,卖力极了。
“魏无赖......魏涿,他就是从山里出来的!”终于有个孩子坚持不住,哭嚎着大声喊着魏涿的名字。
老人冷冷一笑,一挥手,刚才喊话的孩子便被抓到了自己手中,那个孩子意识已经是恢复了清明,他仍在不停地抽搐,本就白白胖胖,这一番脸色更显惨白,一双绿豆眼闭得死死的,正是孙逞!
“哪个是魏涿?”老人开口问道。
“那个就是!”孙逞崩溃了,他大哭着指向人群中的一人。
老人定睛望去,发觉那是一个脸色漆黑的丑男娃,他仔细看了看,也是有些迷惑,这个小孩,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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