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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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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也是圣上禅位,贾敏虽然不知晓具体是何时,但至少也是黛玉南下扶灵回乡之后的事了。

如今提前了几年,虽不知是好是坏,可至少林海还活着从淮扬这个漩涡里挣出了一条道来。

见贾敏含泪,林海快步走上前去,握住贾敏的手:“夫人受累了。”

贾敏看着林海鬓角染上了点点霜色,就知这两年他过得并不好。忍下了心中酸楚,只笑着摇了摇头:“一家人平安,再辛苦也值得,咱们快些回家。”

“玉儿也长大了。”林海看着扑在他怀中哭得哽咽的黛玉,只笑她,“都是做姐姐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般爱哭呢。”

笑着笑着,他突然抬起袖子拭眼里的泪。

林家这边,是一家三口死里逃生的重逢,而宫中因为刚赶回来的赵恒闹翻了天。

任谁刚一回京就得知太上皇已经禅位都要懵,可赵恒已然了解两淮盐政的风波,因此并不惊讶。

他自懂事起就在上皇身边长大,因他年岁小,又只是上皇侄子,上皇甚少让他回避,在他面前说话也并不顾忌。对于上皇的心思,赵恒自诩比众位皇子明白多了。

“皇伯父怎么好好的突然禅位给七哥了,钦天监选好日子了吗?”见上皇盘坐在罗汉床上与田太妃手谈,赵恒也不等人帮忙,拉了一张矮凳在上皇身边坐下。

上皇笑得也十分和蔼,一副卸掉重担的模样:“大典就在下个月初一,你若再晚回来几日,可就赶不上了。”

田太妃心不在焉地下了一颗棋子,只听上皇哈哈笑道:“皇伯父都六十岁了,还不能禅位享享福?你看如今天开始转凉了,等你七哥登基大典过了,咱们便到京郊的庄子里玩两日,多自在。”

“庄子有什么好玩的,伯父改日跟我一起去江南看看,与咱们上京才是真不一样。”赵恒拿起王内监端上来的茶,两三口喝了。

“我年轻时倒是南巡过几次,转眼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老了,哪还走得动。”上皇摇了摇头,看赵恒一杯茶没喝出味来,又让王内监倒一杯,只转头朝王内监怒道,“我说过恒儿喝茶牛嚼牡丹似的,不必给他上好茶。”

王内监只笑了笑并不说话,又给赵恒递了一杯茶,赵恒撇了撇嘴:“皇伯父太小气,我也从江南带了好茶来,看来是白瞎了。”

“都说圣上最疼恒哥儿,我看不假。”田太妃又下了一颗黑子,心里到底酸不过,又语出试探,“恒哥儿怎么想着去江南玩?也是巧了,你前脚刚从两淮走,后脚两江总督就参了应天巡抚一本。你九哥他舅舅也受了牵连,可怜我家中侄孙儿才四岁”

赵恒突然打断她:“田尚书犯了案,证据确凿,陈大人参他与我去江南有何关系?你家中侄儿虽才四岁,可也是用了民脂民膏,只是流放不曾要他性命,已经是皇伯父仁慈了。”

田太妃满脸委屈地看着上皇,她心不在此,又连着下错了一颗棋子。

上皇“啧”了一声,指责道:“贵妃还会不会下棋,不会就让恒儿来陪我下。”

兄长惨死,族中亲人皆被流放,皇位又与她皇儿失之交臂,田太妃这几日被打击得有些精神恍惚。

虽然上皇前几日不肯见她,可对她和楚王暗自照拂田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田太妃仿佛看见了希望,只能把悲痛压在心底,勉强带了笑脸来上皇身边伺候。

只要田太妃不替田家和楚王委屈,上皇待她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她到底忍不住。

碰了一个软钉子,田太妃死死地咬住牙边的软肉,直至尝到一丝血腥气,她才缓缓松开露出一个笑来:“臣妾技艺不精,还是让恒儿陪圣上吧。”

赵恒也不客气地坐在田太妃方才的位置,伸手把残棋拂了:“咱们重新来,皇伯父得让我三子。”

上皇气得瞪眼:“怎与你父王一般,打小就喜欢赖皮,行行行,我让你三子你也输定了。”

“那可不一定。”赵恒立刻反击,“上一次我便赢了。”

“小小年纪记性不太好。”上皇拍了一下赵恒的脑袋,“上一回若不是我让了,你哪能赢得了我。”

田太妃看着这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只觉得刺眼。

自己的儿子在宫外跪求他不见,侄儿反倒不经通报大剌剌地进了宫,她勉强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借口离开了。

“那巡盐御史林大人皇伯父准备如何?”赵恒见田太妃走了,随口问道。

上皇只看着他,并不应话。

“皇伯父为何看我?”赵恒反问,“皇伯父从小就教我知恩图报,林家救我一条性命,哪是区区金银之物能抵消的。内宅妇人荣宠系于夫身,况且林大人如今又立了大功,升一升又怎么了?”

上皇指着他骂:“简直胡闹,看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

赵恒并不惧,只趁机又吃了上皇几子。

“如今两淮刚死了一个巡抚,盐政又被田家搅得一团乱,林海还走不得。”上皇高深莫测地看着赵恒,“再说我如今金册和宝印都交出去了,讨人情不必找我,你得求你七哥。”

“您禅位了不还是太上皇嘛,我求您许是比求七哥有用些。”赵恒立马应了一句。

见上皇笑眯眯地没有反驳,赵恒心下一沉。

瞧上皇这模样,只怕禅位只是权宜之计,旧主禅位却不归政,新君必然多方制肘。若是性子软弱的也罢了,可他七哥赵恪也不是纸糊的老虎,只怕两代君王的争端才刚刚开始。

“应天府的巡抚刚死了,不是正好有了空缺,那林海原先便在两淮,对应天府的情况多少也了解,岂不两全。”又吃了上皇几子,赵恒建议道。

上皇沉吟了一番:“若我没记错,他祖籍姑苏,应天巡抚府邸下设苏州,按理他当回避。”

赵恒却不怎么在意:“衣锦还乡,古人所尚,有何不可?况且林家人丁单薄,五代以内的血亲都不知还有没有,有什么好回避的。”

上皇认真看了一眼赵恒,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般:“你对他家倒是真上心。也不是不行,可田家刚抄了家,江南那一代正乱着。”

田家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他们在江南一家独大,两淮一带便要按着田家的规矩走。现在田家散了,江南那些氏族都想吞下这块肥肉,想必要乱一阵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仅凭他们世代扎根在此处就把江南当作他们的囊中物不成?”赵恒冷笑,“我这次南下也不是没见过江南的大族,无不是奢靡成风,比起上京城尤甚。”

上皇只笑他少年意气,又提议:“若是你这一局赢了我,我便替你想个法子,既让林海升官,又让他无顾盼之忧。”

赵恒看着胜负难定的局面,只笑着点了点头。

他这一局赢得并不艰难,虽然上皇先让了三子,可赵恒棋艺称不上上流,这样还能赢,证明上皇有意让着他。

“可把巡抚府邸设在淮扬,再从督察院点一位御史去淮扬上任,二人通力治理盐政。另派驻军驻守两淮之地,什么时候两淮的盐政梳理清楚了,便什么时候撤军。”上皇表情有些冷。

赵恒所想何尝不是他所想的。

若非林海和陈公明这次捅了出来,他竟不知这些江南的氏族都敢打盐政的主意,连隐瞒盐矿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

田家这次倒了,若是不加治理,焉知有没有下一个田家出现。

“皇伯父准备派哪位将军带兵南下?”赵恒忍不住问道。

上皇像是看破了他的小心思,打趣般问道:“怎么,你还想带军南下不成?”

“是又怎么样?”赵恒立刻回答,“即使不是我带军,难不成我也不能跟着去?”

上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真是瞎胡闹,你去南边做什么?驻军一去少说三年,难道你也三年待在南边不回来了?”

赵恒只垂着头不说话。

“不对劲。”上皇回过神来,追问道,“你今日不说为何要去南边,就别想出这上京城,即使你偷偷跑了,我也让人把你给抓回来。”

赵恒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我这次在南边,看到了腰上纹了云纹的人。”

上皇腾然站起身来,衣袖把桌上的残棋扫到地面上也不知:“你可看清楚了,真的云纹?”

“千真万确。”见瞒不过,赵恒索性说破了,“是在回程的途中,经过一个铁匠铺子,若不是他弯腰去捡东西,还不曾瞧见。那铁匠见了我们不知为何转身就跑,眼见要被抓住,竟然服毒自尽了”

赵恒盯着上皇,一字一句道:“与那年一样,是后槽牙里□□。”

那一年赵恒才五岁,上皇不知他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他沉默了许久,才对依然低头不言的赵恒道:“我派人去查。”

赵恒坚持:“我一定要亲自去,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的孩子了。”

上皇背过身去,良久才哑声道:“好,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以身犯险,我派遣一队暗卫跟着你,也不许拒绝。”

见赵恒答应,上皇才露出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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