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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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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

  两年间,足够所有一切都慢慢沉寂下去,君煜轩的死已经被众人抛在了脑后,整个缙云已经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祁缙依然还在宫里禁足,慕绝被监禁了起来,唯有祁婧文一人在王宫里还尚有一隅之地,除了祁宸,现如今,整个缙云说话最有分量的已经变成了祁婧文。

  然而,祁缙对这一切从不关心。她每日不是浇花,就是种树,全然脱离了这个王宫一般,才两年的时间,凤漪宫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种满了花草…

  这一天,祁缙一大早醒来就推开了窗,窗前的罂粟花突然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公主,您醒了…”

  沁筠走了进来。

  她低头嗯了一声,假装不经意的将视线从那盆罂粟花上挪开,然后重新关上了窗,坐了回去。

  沁筠看了一眼那盆花,便知道祁缙一定是又在思念那个人了。

  ……

  又是一个冰冷的黑夜,祁缙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疲惫的靠在了墙上,眼睛望着床板,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里,让她痛不欲生…

  那双悲伤绝望的眼眸就像是一个印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一旦她入眠,就会慢慢侵袭到她的梦中,让她避无可避…

  她知道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逼疯…

  她是期待的,亦是恐惧的,她期待能在梦里重新梦见他,却又害怕再次看见他充满恨意的眼神…

  她正准备重新躺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深夜寂静的格外可怕,好像隐隐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大半夜的突然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显得尤为响亮。

  在深夜中整个王宫都有宵禁,而且祁缙自从待在凤漪宫后,就从未有人登门造访过,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她,宫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祁缙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她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然后不慌不忙的才慢慢将殿门拉开。

  果然,万俟神色紧张,慌慌张张的就说道:“公主,王上快要不行了,长公主突然就带了一队人冲了进来,老奴趁乱才来给您报信,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祁缙的面色没有任何动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看到祁缙的这幅表情,万俟便什么都明白了。

  祁缙根本不是毫无防备,而是她故意的,她故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君煜轩的死,所以她在报复,在报复当年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

  以这样一种间接的方式,她充当了旁观者,亲眼看着祁婧文命人在祁宸的药中下毒,已经一年过去了,她却始终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祁宸,可是她的父王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就因为一个君煜轩,她就要这么报复他们吗…

  祁缙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她知道万俟是聪明的,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已经全都明白了。

  她慢慢将殿门一点点打开,万俟悲痛的说道:“公主,奴才知道王上当年利用您设计杀了左相大人的事,让您承受了很大的痛苦还有非议,可是王上毕竟从小看着您对您呵护着长大,难道您就一点他的好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追兵发现,万俟心急如焚,可是祁缙始终无动于衷,他不停地苦苦哀求起来:“就算老奴求您了,再去见他最后一眼,这一年多来,王上真的很想念您,如果您不去,您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日后想起,您一定会后悔的…”

  他抓着祁缙的衣袖不停地哀求着,试图能唤起她最后一丝的心软,然而从始至终,祁缙的眼神一如刀剑般锋利,并未有一丝的动容。

  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去成全了祁宸,谁来成全他呢,在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以后的整个人生都将要在赎罪中度过…

  她已经失去了成全的资格,她和祁宸,不论是谁,都不配被成全,这是他们本就应该付出的代价…

  祁缙就这样任由万俟拉扯着她,不曾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她看到了万俟身后站着的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席焕。

  也许再过几秒,她真的会心软…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俊美的脸上,一双眼眸讽刺的看着她,像是开着的妖冶花朵,冰冷邪魅。

  席焕正冲着她邪气一笑,然后手起刀落,万俟的人头已经掉落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他整个身体就已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噗嗤噗嗤的鲜血瞬间就溅了祁缙一脸,她能感觉到,血还是温热的…

  这个跟着她父王戎马一生的老奴,已经先行一步了。

  “公主平日里和万俟公公不是很亲近,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席焕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拭着剑,一边斜着眼睛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眼神里的冰冷是藏不住的,祁缙的面容冷酷的有些可怕。

  祁缙没有忘记,害死君煜轩的人中,他也是其中一个,这个从头至尾一直扮演着祁宸帮凶的人。

  席焕明明知道为什么,却还要问她,根本就是想要揭开她的伤疤,让她再次沉浸在当年的痛苦之中,祁缙心里明白,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奇怪,此刻,应该祁缙是他的阶下囚才对,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有一种好像自己才是那个阶下囚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席焕感觉到很不舒服,就好像从小到大,他永远只能仰望着她,她就像一道光,笼罩着所有人的光芒…

  再看她,一双眼眸直视着前方,分明站在她身前的人就是他,但她的眼睛里好像却没有他的影子,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说道:“是要去地牢的话,就带路吧…”

  这不是席焕想要的,他想要看到的是祁缙泪流满面,对他的苦苦哀求,求着让她放她去见祁宸的最后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好像对这一切根本就不在乎,她没有恨,没有爱,这让他感到了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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