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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故人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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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云的同归,算是使得仲英三人今日之行,没有白费。

  陈金霖与乌汉阳,虽然没有办法制止仲英服下噬心蛊。

  但是那些无辜被下蛊的百姓,总算是有了得救的希望。

  剩下的就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若是,他们乐意受上三日,樗里云所述的解蛊之苦,那这迷魂蛊之困局,也算就是迎刃而解了。

  仲英三人离开江宁府快一日,他们完全不知道,赵煜已经带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墨禅子,在医馆开始为那些百姓解蛊了。

  当仲英几人抵达官家医馆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身着暗色大袍的一中年男子,背对着他们,站在医馆大厅之内,身前坐着一名在医馆内,住了多日的中蛊百姓。

  赵煜坐在后侧高位之上,面色认真的看着那二人的方向。

  白霖在那暗袍之人身侧,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瓷碗,不知所为何用。

  之前赵煜否定了仲英要去赫塔家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她是为了想要帮那些百姓解蛊。

  所以,他没把墨禅子会到江宁的消息,告诉她。

  赵煜原是想将这些百姓的蛊毒都解除后,给仲英一个惊喜。

  所以,他出门前特意吩咐,不要将他们今日的行程告诉她。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仲英竟然在他们出府之后,便携着乌汉阳、陈金霖,去了赫塔家。

  如今,还带着樗里云回来了。

  他们几人先后,进到医馆大厅中。

  仲英便闻到了一股特别特殊的香味,像是海棠花、又似甜果子的糖水……

  她见赵煜的注意力都在那暗袍之人一侧,便也朝着那边望去。

  但她深吸一口气之后,发现那甜甜的香气,就是从白霖端着的碗中,飘出来的。

  还没等他们任何人出声,紧跟在仲英身后的樗里云,便先开了口。

  “墨哥哥?是你吗?”

  樗里云侧首,轻声问道,言语虽是试探,语气却有八分的确定。

  原是背对着他们几人,正在为那位百姓解蛊的墨禅子,闻声转身,面容之上皆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云弟?你还活着!?”

  云弟!?

  墨禅子看上去得有近五十岁了,他却称呼这位锦玉一般的云少爷,为云弟。

  难道,他们之间是忘年交?

  在场之人,包括赵煜与仲英等人,皆是一脸的迷茫之意。

  赵煜是因为知道,神巫族的族人已经全部去了吐蕃定居,墨禅子也曾亲口说过,在大宋境内,除了他,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亲友。

  所以,这声云弟,倒是有些令赵煜不解了。

  仲英几人从在赫塔家见到樗里云起,就认定了他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翩翩公子。

  如今,他竟然被一个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亲热的叫着云弟。

  这其中的渊源,倒是真的有些让他们好奇不已。

  樗里云本就目盲,完全没有理会,屋中那些人的好奇之意。

  墨禅子则是过于惊诧与惊喜,眼中此时也完全只有樗里云一人。

  樗里云,道:“墨哥哥,是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

  墨禅子眼圈泛红,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哎,是哥哥大意了,若是我早些寻你,定是早就见到了!”

  他们二人,一个淡白蓝色飘逸如风,一个暗色深幽稳重如山。

  就这样,相互向着彼此,大步的走近,墨禅子激动不已的将手掌搭在樗里云的清袖上,似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樗里云虽然生而目盲,但他自小性情温和,容貌俊美,着实时候苗疆族尼桑分支中,最受宠的孩子。

  又因为他天赋异禀,虽目不视物,嗅觉却极佳,能够凭借气息,分辨百花百草,善解奇毒。

  故而,在他年少之时,便被尼桑家的首领送到了神巫族,与神巫族的圣女、少年巫师,一同学习苗疆族人的医术与解蛊之术。

  时光荏苒、岁月流淌,他们三人虽然相互之间均差着三岁,墨禅子最大、圣女其次,樗里云最小。

  但他们之间的情感,却是胜过了亲生兄妹那般深厚。

  日日欢声笑语、共同研究医术、解蛊之法,那段日子,对他们三人而言,着实是十分美好的。

  直到,后来圣女救了一位落单受伤的三王爷,她以渔家女儿的身份,入了三王府。

  他们三人之间的情意,算是从此断开了。

  樗里云不舍的回到了尼桑分支,墨禅子担负起了神巫族全部的事物,连同圣女的责任一起扛下。

  樗里云与墨禅子时而会以神鸟传言,日子过得倒也算安宁。

  直到,那惨不忍睹的血腥之事,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也彻底切断了!

  当年宣德帝的暗杀灭族行动开启,墨禅子为了守护神巫族的族人,不敢独自离开。

  他便派了神鸟传讯,给当时苗疆分支的大首领——樗里云的舅父,也就是尼桑久的父亲。

  消息递出后,墨禅子却并未收到,他们分支族人的回信。

  后来,苗疆人的几个分支被暗杀的讯息传来。

  为护族人安全,墨禅子只有带领幸免于难的神巫族之人,迁徙出大宋,去了吐蕃定居。

  他们之间,便从此彻底没了联系。

  待墨禅子将神巫族人安顿好,回到大梵山之后,也再没有得到过任何他们的消息。

  墨禅子自此以为尼桑一支,已经不幸遇难。

  从他跟随赵煜之后,到如今十年多的时光,墨禅子经常会暗自思念他们,可却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们二人会再见面。

  这相隔十几年的久别重逢,着实令墨禅子与樗里云二人,喜出望外,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当仲英与赵煜等人听完了他们的讲述,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与情意后,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惊讶。

  且不说,他们之间的缘分如此的奇妙,就单说那樗里云的年纪,按着他们说的,至少也是40多岁了。

  可看着他那水嫩如少年的面庞,可真是令人无法相信。

  赵煜听了樗里云的身份后,又得知了今日仲英几人,去赫塔家的经过后,俊脸之上,顿时乌云密布。

  若不是此刻地点不对,人物众多,赵煜觉得他就要将仲英抱起来,打她屁股了!

  明明昨日他已经那么言辞恳切的,嘱咐她不要去冒险了,今日他才出来想给她个惊喜,她就偷跑出去,做了这样的事。

  虽然仲英今日一行的出发点是极好的,但是她看着赵煜那如冰寒之箭的目光时,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心底不停的打鼓,完全没有任何的底气。

  她心里想着,好在这噬心蛊一事,他们还没有说呢。

  若是那事也一起说了,估计对面那人,得立刻跑过来,把她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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