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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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赵致远。

  现经营着长安城东的赵家药铺。

  本来日子过的倒也无忧,直到近日看到一柄发簪,我才恍惚想起,我家夫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这几天我记忆愈加清晰,我就越加害怕。

  这么多年陪在身边的难不成是个死人?

  难不成我竟娶了一个女鬼?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八年前,我去西都洛阳参加科举考试的途中曾救下一名少女,我与此少女一见钟情,并许下了终生。

  这女子便是我家夫人愔愔。

  落榜后,我就带着愔愔回到了长安城中,准备继承祖业。

  可是这门亲事却遭到家族一致反对。

  后来愔愔积郁成疾,一病不起,我曾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亲眼看见愔愔下葬的。

  我明明记得她已经死了,可是我身边这人又是谁呢?

  一想到自己与已死之人同处一室,头皮都开始发麻……”

  ……

  黑牛嘴角一抽,大笑道,“俺牛二觉得这个故事不错,有创意,恁再给俺们详细讲讲。”

  百合犹豫地瞅了瞅表情急促不安的赵致远,意味深长道,“他不是在讲故事。”

  黑风惊惑,“莫非你家娘子是妖怪所变?”

  黑牛神情一怔,“难不成是个白骨精?”

  赵匡摸着假胡茬,“嗯?呃,夫人既是妖怪所变,那整整八年时光,致远兄又岂会安然无恙?”

  赵致远神情凝重道,“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愔愔与我相知相伴八年,我本不应该疑她,可是为了下半辈子的心安,我还是想请神医告知我事情的真相。”

  见赵匡深思熟虑,赵志远解下腰间的钱袋,献于桌上。

  “久闻神医大名,恳请神医施以援手,若能查出真相,在下日后定当重谢。”

  赵匡见到银子,又咳嗽一声,“致远兄一片痴情,在下岂有不帮之理,将此符置于夫人枕下,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

  赵致远走后,八斗上前两步道,“我倒真想看看这个女鬼究竟长什么样?”

  “愔愔来历不明,你怎么确定是女鬼并非女妖?”赵匡问道。

  “根据我行走江湖的经验,赵志远所言并非凭空捏造,能够控制人的记忆,想必此女鬼道行不低啊。”八斗抓了抓头皮,定是想得纠结。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是女鬼而非女妖?”赵匡又问。

  八斗双手一摊,“不是赵致远自己说的夫人是鬼吗?”

  赵匡瞬间晕死。

  “黑风、黑牛你们怎么看?”

  黑风拍着桌子惊道,“俺们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自是无所不知,如果非要从灵异方面解释,骨女倒是符合刚才那位公子的描述。”

  “骨女?”赵匡和百合同声问道。

  黑风故弄玄虚,“骨女顾名思义,也即女骨,女人的骸骨,女人死后,因心中执念未了。便披了人皮重回到世上。”

  “老大说的没错,骨女大多是生时被人侮辱、欺负蹂躏的女子,愤恨而死后所化而成。因为只剩下一堆骨头,所以擅长用人皮伪装自己,所以也叫做画皮。”

  “原本简单的一件事,被你们这三个智障少年越搅越混,我们直接去赵府看看不就知晓了吗?”赵匡轻吐一口气后大喊道。

  ……

  月色冷落。

  打着寒战,赵匡和八斗锦衣夜行。

  八斗脸色惨白,神情惶恐,时不时地回头瞧着身后,似乎在刻意着躲避什么。

  赵匡停下来不走了,疑神疑鬼的八斗差点撞了上来。

  “你这是怎么了?”

  “神医。我怕……”

  “你可是能打十个的武林高手,怎么怕鬼怕成这样?”

  “对啊,有神医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鬼呀。走吧,我不怕了。”

  赵匡再次晕死。

  ……

  赵宅围墙上。

  一股冷风刮过,八斗站在赵匡肩膀上,凝眉遥望,仔细观察。

  几分钟后,围墙下的赵匡很快就没了耐性。

  “咦?”

  赵匡不禁问,“你在咦什么?”

  八斗回头,疑惑道,“我觉得赵宅并没有所谓的阴气,也并没有什么妖气,赵夫人更不像是一个僵硬生冷的行尸走肉,倒真是一个饶有风韵的贵妇人呢。”

  赵匡拽了拽八斗的裤角,“那还不快拉我上来看看。”

  “咦,这赵夫人肤如凝脂,面如桃花,还真是看不出有何异样。”

  八斗若有所思道,“难不成是这赵夫人还有一个孪生姐妹?”

  瞅着赵志远房间摇曳的烛火,赵匡应道,“再等等便会有分晓,但愿不是被请过来吃狗粮的。”

  ……

  半个时辰后,八斗开始打着哈欠,“夜色如醉,流光璀璨,晚风微醺,神医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了吧。”

  赵匡略略呆了一下,随后笑道,“是三娘安排,还是你刻意赖在我这不走?你该不会是个卧底吧?”

  “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三娘也说了要是神医不收我为徒,就不要我回去了!”

  赵匡敛了敛笑意,“这下我就放心了。”

  突然,一种失重的感觉袭上心头,赵匡一个踉跄,四脚朝天掉下围墙。

  翻身爬起后的赵匡脸色一变,正要大骂,却看八斗竖起手指打起了嘘声。

  顺着小娥的视线望去,一团乌压压的尸气,涌上夜空,一个白衣身影蓦然从室内闪现。

  “八斗,快拦住她。”

  白衣身影脚步急停,可是身形却未停,巨大的力量竟将八斗撞的倒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赵致远也跑了出来。

  “你是我的愔愔吗?如果你是愔愔,你可还记得这支发簪?”

  听到赵致远的声音,白衣身影停下了脚步溃然低头。

  “如果你是愔愔,你可还记得清风寨你我结识之时?你可还记得明月楼里你陪我读书,我教你写字的幸福时光?”

  白衣身影嘤嘤而泣,“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赵郎,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这些年我真的很努力在学愔愔,我很想用心的成为愔愔,可是我就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

  赵致远一滴明晃晃的泪珠落下,“你骗我骗的好苦。”

  愔愔缓缓抬头,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事情既已被揭穿,我已无颜再留在你的身边。”

  白衣女子白光一闪,竟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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