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绝仙山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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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苏终于相信这不是自家徒弟了, 因为齐席不可能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他忽的就怒极攻心, 吐出一口血来,抬眸间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冷声道:“滚。”

季如许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只要看到江逸苏气得发抖的模样,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的, 欠揍道:“我就不走, 我还要告诉你, 我就是跟你睡了, 怎么?又来禁我的声,定住我?”

江逸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气得脸爆青筋, 右手一挥,那棺盖就平稳地落在棺身上, 接着又毫不疼惜地扯着季如许的手臂,走到了洞外。

“呵,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你的徒弟?”季如许火上浇油道。

江逸苏负手而立,背对他低头看着悬崖, 淡淡道:“齐盼, 你说的那些事,本尊一点都不信。”

季如许笑出了声,“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本尊不会做对不起齐席的事情。”江逸苏望着神色苍白的季如许, 强调道,“永远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季如许僵在了原地,齐席是人,自己就不是人吗?什么永远不会做对不起齐席的事,江逸苏你早就已经做了!

“季如许蓦地蹲下身来,靠在大石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那棵树,陡然间有一股心酸的泪涌上眼睛,他急忙抬头望天,逼迫着自己不流下来。

江逸苏把手落在季如许的天门,搜寻着他的灵识,季如许感觉自己的记忆陷入了旋涡,被人搅成了一团糊,半晌后,江逸苏默默把手放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季如许跟个木桩子一样坐了一晚,连江逸苏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自千年寒冰洞一别后,这六天来,季如许就没有见到过江逸苏,只是从几个小弟子口中听到江逸苏前几日吐血不止的消息,季如许知道后笑笑不说话。

转眼就是奇绝山三年才举行一次的弟子比试大会,比试大会建在奇绝山招莱台,这招莱台做得十分精巧,台下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比赛,绝无一点障碍物挡着,再加上周围都是山清水秀之景,更是看得人血液沸腾。

季如许看着手中握着的木牌,自己被分在乙组第五个,前面还有十几位要比赛的,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自己,便寻着个地方歇下。

江逸苏坐在帘幕后面,四处望着如蚂蚁一般的奇绝山弟子,又打开了镜子,施着法术看来看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坐在中间的忘无怀见状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和他密谈道:“逸苏这是在找什么?”

江逸苏随即把镜子收起来,头也没回就淡淡道:“没什么。”

忘无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徒弟这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忙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为师派齐盼来,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失了忆,又在找齐席,怕你急火攻心,为师才这么做,何况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啊。”

江逸苏点点头,“逸苏懂的。”虽话是这么说,但江逸苏的表情却很冷,敷衍得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忘无怀嗳了一声,就这徒弟的倔脾气,执拗得很,真是头疼。

季如许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他有些紧张,眼神又不自觉地看着帘子后面的江逸苏,惊觉后觉得自己特傻逼,都被他戏弄成这样了,还嫌不够吗。

还有两场就轮到自己,季如许深呼吸一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微微露出脸来的江逸苏,江逸苏是真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难怪要挡着。

不久后,季如许跳到擂台上,看着比自己壮三倍的内院弟子,吞了吞口水,内院弟子的伙食都这么好吗......

江逸苏看到季如许后,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神色也变得有些严峻。

台下的弟子知道这是他的弟弟齐盼,也早就听闻仙尊拿水檀剑给了齐盼,于是都想看看那绝世宝剑,毕竟齐席很少给他们看过。

但出人意料的是,季如许却把水檀剑扔到了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根木棍,耍了几个花招,对着体积庞大的内院弟子,挑衅道:“你来啊。”

台下人见状后都在唏嘘,这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宝剑扔在地上,还用一根桃木棍比试内院弟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齐盼也没有他们传得那么神嘛,天灵根怎么了,天灵根还不是在外院。”

“看接下来的吧,说不定这齐盼半年内修为就大有长进呢?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仙尊手把手教的,岂是我们这些外院弟子能比的?”

内院弟子听到身边的人都在笑自己后,登时脸涨得通红,气得腮边的肉都在发抖,“咚咚咚”地踩着地板,走到季如许面前,用自己的体重来镇压他。

季如许随即跳到他肩上,用木棍指向他的脖颈,但内院弟子轻轻一掰,那木棍就断掉了,季如许一怔,连忙使出前几天学会的诀,但内院弟子来这十多年,懂的东西自是比季如许多,随随便便就化解了。

内院弟子觉得季如许太弱,根本就不屑用法术,直接抱起他高过头顶,然后重重地往下一扔,场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季如许瞬间就摔在地上,脸部朝地,抬头时鼻间就流出两条血迹来,季如许不在乎地用手背揩了一下鼻子,正当内院弟子又要虐季如许时,突然帘幕后面传来一句不悦的声音:“慢着。”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江逸苏手上轻轻把帘幕撩开,走到擂台中央,望着还躺在地上的季如许,沉声道:“本尊给你的水檀剑你为何不用?”

季如许草草地过了两眼,嘴角露出不屑:“老子就是不想用,有种你打我啊?”

观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敢跟仙尊这么说话的,估摸着也只有齐盼了。

江逸苏眉头紧蹙,脸非常冷,特别是又看到季如许手臂肿了一块后:“你就这么不想用他的剑?”

季如许眉梢挑起一丝嘲笑:“我今天就是被人打死,也不会用齐席的剑!”

这下不仅台上的弟子呆了,就连台下人都跟木头一样愣在那,这仙尊捣乱也就罢了,但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什么,竟然如此争锋对决。

江逸苏用深沉的目光看向他,把水檀剑吸到自己手中,随即放到季如许面前,不容拒绝道:“拿着。”

“我才不拿。”季如许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在擂台上转了一圈,对忘无怀扬起眉毛,似笑非笑道:“无怀圣人,你的徒弟如此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你就是这样纵容他的吗?”

忘无怀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住,看着江逸苏也有些为难,这徒弟为了齐席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哪有一点仙尊的样子。

季如许冷冷地说:“江逸苏,你下去。”

江逸苏无视周边人揣测的眼神,就只望着季如许,用简短阴沉的语调说:“你就这么不想救席儿?”

“滚。”季如许听到席儿这两个字就头疼,直接捡起被掰断的桃木棍,向内院弟子出手。

台下人吓得嘴巴都要掉下来,齐盼竟然敢跟仙尊说滚,又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只见台上一共站着三人,江逸苏在最中间,比试的两人在相互对决,似是毫不关心他站在那,相互击打对方。

江逸苏面无表情地望着又被锤了一拳的季如许,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

季如许脸上冒着虚汗,扭了扭手臂,又使出个隐身诀,围在弟子旁边打,但那人修为比季如许高得多,瞬间就抓住他,勾了季如许一拳。

江逸苏藏在袖子中的手狠狠握紧了一下,随着季如许被打的动作,紧张得两眼发直,这人为何如此任性,除了模样像齐席以外,性格没一点相似之处,可为什么看到他被人打,心莫名有点恐慌。

比试结束,季如许赢了,只是赢得太惨,身上没一块好肉,累得眼皮都掀不开,江逸苏欲言又止,踌躇不前,最后走到他面前来,冷冷说:“疼吗?”

季如许眉梢挑起一抹嘲笑,笑得很是凄惨,“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徒弟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江逸苏沉默了,反复回想着刚刚的场景,自己开心吗?是啊,本来齐盼赢了,应该很激动,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这种感觉。

季如许看他没说话,以为江逸苏默认了,自嘲地笑笑,扶着栏杆艰难地往下走去。

因为外院的弟子转到内院时,可以自己选择师父教,所以很多人都想知道季如许最后会选谁作为师父。

江逸苏回到帘幕之后,静静等待着季如许选自己的决定,毕竟普天之下,只要是修仙之人都想让自己做他们的师父。

齐盼也不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自己不会猜错的。

季如许用衣袖抹了一把脸,对江逸苏眉毛动了动,笑了一笑,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隔着一张帘子,可是江逸苏突然就感觉心停止跳动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齐盼笑?刹那间,江逸苏直起腰,淡漠的眼神亮了亮,就知道齐盼会选择的是自己。

“我选子昂圣者。”

江逸苏笃信的神情收住了,睫毛微颤,看着季如许满眼的不可置信和疑惑。

突然场下就炸开了锅,都在窃窃私语着,“这齐盼选了仙尊的死对头,可见他和仙尊关系不怎么样啊,但为什么齐盼又要帮齐席?”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仙尊是把齐盼当成齐席了,替身呢,仙尊只宠齐席的事你们都知道,但他竟然把水檀剑送给齐席,你们说呢?”

似是连主场人都不敢相信,又再问了一句,得到同样的回话时,主场人只好敲锣,就在要敲下去的那瞬间,江逸苏冷冷吐出几个字:“本尊不同意。”

“哪来的疯狗到处撒野。”季如许悠然不迫道:“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跟我有何干系?”

说罢,季如许直接走到子昂圣者面前,朝他跪下,正准备磕三个响头时候,江逸苏突然把他定住,季如许一直维持着磕头的动作。

其他人都不解,连忘无怀都忍不住说几句话,江逸苏扫视了一周,负手淡淡道:“齐席是本尊的爱徒,长兄为父,子承父业,那么齐盼自然也是本尊的徒弟。”

季如许心里不断吐槽:江逸苏你就只会用这一招!能不能再搞笑一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亏你也能想出来。

忘无怀左右为难,干咳了几声,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一些,“逸苏,这......”

江逸苏朝他颔首,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季如许:“本尊数三下,你要是不起来,本尊就当你答应了。”

所有人:仙尊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

时间到后,江逸苏解禁,对着歪歪倒倒的季如许,大言不惭地下命令:“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尊的......”

季如许斜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想让我当你徒弟,可以,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我做你徒弟还是救活齐席,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场下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嗡嗡声停住了,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江逸苏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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