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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最后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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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温顿在了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来报信的家丁。

“怎,怎么会?……”

贼眉鼠眼的脸上,那双小眼睛里,水雾弥漫,溢出眼眶。

望着通往后院的路,万分悲凉。

“大哥,大哥!——”

他嚎着,挣脱了张扬和寒七的束缚,往前跑去,一路冲进了陈定的房间。

黑洞洞的屋子,桌角上,是燃尽了的蜡烛,蜡油堆积在了蜡扦上。

血流淌而来,已经到了门口。

顺着血望去,陈定的身躯倒在那里,脖子断了,脑袋滚在一边。

陈温站在门口,膝盖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望着屋里的人,眼泪不断的落下。

“大哥,大哥,大哥!——”

一声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唤着陈定。

就像是要把他喊回来。

凄厉的嘶喊声,回荡在陈府的后院,苍凉又无力。

寒旭尧和燕洛璃快步跟上,到门口的时候,寒旭尧先看到了屋子里的惨状,下意识的捂住了燕洛璃的眼睛。

“派人收拾。”

冷冷吩咐了一句,带着燕洛璃在旁边的厅堂等着。

常平钻研了许久,终于有了成果,听闻王爷和王妃来了,兴冲冲地跑去。

“王爷、王妃,微臣找到解毒的法子了!”

他高兴地喊着,进屋,却见屋子里一片凝重。

靖王坐在那里,手靠着扶手,撑着脑袋,冷厉萦绕。

面无表情的脸上,眼底寒霜浸染,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和悲凉。

常平脸上的笑容顿住,不解地看向燕洛璃。

燕洛璃眼中晦暗,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轻声地说道:

“已经不需要了。”

她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悲切,清冷的眼底划过一丝哀伤,轻轻收起。

“怎么会?昨日明明说好的!”

常平的眼底透过不可置信,过于震惊,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他刚才的声音传到了陈温耳里,陈温嚎地更是伤心。

“大哥!你为何不等等,为何不再等一等!……”

看着下人把陈定抬了出来,盖着白布的担架上印出鲜红。

陈温扑在担架上,跪在那里跟着担架往前走。

“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大哥!你醒一醒,大哥我错了!……”

燕洛璃看到扑在陈定身上哭得不能自己的陈温,说不出该是哪一种心情。

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吗?如果是,那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可,若这也只是他的尽情表演,他又是想演给谁看。

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此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失去唯一的至亲,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手掌传来寒旭尧的温度,他紧紧捏着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王爷!这是陈定将军留下的罪己表。”

张扬走了进来,面色同样沉重,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书桌上的奏折,拿了呈上来。

寒旭尧接过,翻开:

罪臣陈定:

未能好好教导罪臣之弟陈温,至使他走上歪路,贪没钱财、中饱私囊、为祸一方!罪臣难辞其咎,自裁以向陛下谢罪!

寥寥数语,丝毫未提中毒之事,就算到最后,他还是,护着他的弟弟。

陈定对陈温兄弟情深,可是他的弟弟呢?

燕洛璃凑过去,看到奏折上的内容,心底不免觉得苍凉,觉得陈定的死,丝毫不值。

“王爷,京中来信了,催你早些回京。”

寒七也走了进来,看着屋中凝重的气氛,小心翼翼地汇报。

寒旭尧盖起奏折,将其收入怀中,收起所有的情绪,抬眸。

“去准备吧!”

淡然一句,起身出门,见陈温还跪在地上,看着陈定的尸首被抬走,目光里没有一丝亮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陈温,随本王回京领罪吧。”

陈温顿在那里,看到黑色的袍子,缓缓抬头。

阳光下,寒旭尧的脸,冷得不太真切。

他晃了晃神,缓缓点了点头。

“罪臣遵命,王爷,罪臣觉得,萧将军花费如此财力和物力,不像是要为太子谋天下,倒像是要为自己谋天下。”

寒旭尧怔住,眼眸眯起,就那么看着陈温,他的失声痛哭,他的情真意切,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将他带走。”

寒旭尧冲不远处的士兵摆了摆手,陈温就被拖了下去。

事情明明还未查清,就那么急急召他回京城,想来是有人不想让他深挖下去。

陈温已经变成了弃子,城西的死士的驻地,应该也已经清理干净。

难道,这真的只是萧郑元的计谋,和太子毫无关系吗?

行装整理完毕,寒旭尧带着林城送来的书信和账本,以及从陈温府中搜出的账本,押解了陈府的主要犯事之徒,以及陈定将军的尸首,从通州向京城出发。

一路上,通州百姓一路跟随相送,直至出城百里。

夜色将近,寒旭尧在树林的空地里安营扎寨。

陈温被擒的消息俨然已经到了宫中,他的幕后之人,必定会有所行动。

他加强了警戒,坐在马车里,静静等候。

夜色寂静,静得可以看到听到很远的地方,除了风撩动树叶的声音,却什么也没有。

囚车里,夏管家在黑夜里醒来,取下自己的袍子给陈温盖上。

取下插在发髻上的木簪,在手中旋开,里面是中空的,有白色的药粉。

趁着陈温熟睡,将其轻轻拍入了他的嘴里。

陈温惊醒,不可置信的看着和他同车的夏管家。

“你……”

“老爷,对不住了,我毕竟是萧将军的人,萧将军绝对不会让您活着进京的。”

这就是安插他到身边的目的吗?

说什么远房亲戚,说什么给一口饭吃,原来他才是埋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环。

一旦东窗事发,那么夏管家,便会执行最后的命令,灭口。

“呵呵,呵呵呵……”

陈温苍凉的笑,手底划出一段利刃,直接刺向了夏管家的咽喉。

咽喉的血喷出,溅到了陈温的脸上。

“老爷,你……”

夏管家以为完成了任务,进了京城,就可以脱罪。

不过这些,也都成了妄想,他的嘴角渗出鲜血,气息越来越弱。

目光注意到陈温的脸,冷得彻骨。

“你以为,靖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什么都告诉他了!哈哈哈哈……你就在地下,等着你的主子吧!”

暗哑的声音,从嗓子里撕扯而出。

陈温知道,萧郑元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被救回来的时候,选择全部招认。

就算死,他也要死死咬住萧郑元,哪怕不能把他拉下水,也得咬下他一块肉!

凄厉的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寒旭尧和燕洛璃赶到的时候,夏管家和陈温依偎在一起,死在了囚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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