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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真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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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染和厉景呈之间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后来的几个星期里,厉景呈都没有主动去找裴染,即使看到了,两个人也是犹如陌生人一般交错而过。

知道他们两个的人,都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了。很多话裴染都听在心里,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她只是用巨大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可是脑子里那张脸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莫司魅还是没有走,他依旧每天来接送裴染,每天被许许多多的女孩子用着花痴的眼神看着,每天在莫氏认真地处理工作,每天逗裴染开心,偶尔说些奇怪的话。

这几周里,裴染在开会的时候会偷偷地去看厉景呈的侧脸,像是以前那个厉景呈回来了一般。想到这里她就笑了,厉景呈什么时候变过呢?他一直都是那样吧?厉景呈就是厉景呈,再怎么变,本质也是不会变的。

没有瑕疵的脸庞,刚毅的表情在脸上,头发爽朗地向后撩去,端庄的举止,正儿八经的穿着,一丝不苟的皮鞋。

这是裴染记忆里的厉景呈,也是现在的厉景呈。

——厉景呈,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决绝的话是裴染写到许愿卡上的。后来厉景呈去了市中心,看着那棵许愿树,还是那么耀眼,却又那么遥远,似乎和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眼。明明是那么好的一段感情,对厉景呈来说,却怎么也够不到。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是心里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记不清当时厉景呈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也可以说是根本不愿记起。人总是这样,对自己不利的,总会很快忘记。

可是还是会留下印记不是么?就危机像厉景呈心里的疼痛,明明是被热的风吹着的,却感觉到身体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的是,裴染从厉家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在街上漫步着,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是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市中心,面对着那棵许愿树,周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气腾腾的饭菜都会从店里或者住宅里散发出来。这是家的味道。

她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张被厉景呈做过标记的许愿卡,看着上面的字,突然笑了,随后又去从筒子里拿出一个许愿卡,刷刷地在上面写。

——阿呈,我爱你。

她拿起那张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下午的余晖洒在她的头上和许愿卡上,她慢慢地把它挂了起来。

迈着可爱的小碎步,不紧不慢地走回家。裴染抬了抬头,看了那即将落下去,在山那边的落日,红透了半边天的夕阳,渐渐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抓住那快要消失的光亮。

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

已经是夏天了,那个大地回春的季节已经过去了,裴染也回来三个多月了。偶尔看出去的时候,花的味道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的草的味道,裴染想,估计到了秋天,就是树叶发黄腐烂的味道了吧。

一年四季就像每个人的人生一样,从出生,再精力旺盛到顶端,再慢慢地枯萎,最后,再被一片茫茫的白雪掩埋。

裴染在电脑面前伸了伸懒腰,喝了杯水。仔细想想这三个月里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可是记忆被扯出来摊开的时候,那些事情也都历历在目,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样。而对于裴染来说,最大的事情,也就是裴氏的事情。

就在张丽芬告诉她,可以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了的时候,公司里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裴染不知道是谁做的,裴氏里最机密的资料,被泄露了出去,那些早就看上裴氏这块肥肉的企业们,都开始纷纷给裴氏抛出橄榄枝,并且信誓旦旦地说会解决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厉氏和裴氏的合作突然就解除了,是厉景呈亲自来的。

股市大跌,股民开始纷纷骂起裴氏来。机密文件被泄露了出去,裴氏彻底被暴露了出来,业绩也开始直线下跌,整个裴氏,看起来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一点生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别的公司的帮助,仅靠现在的裴氏,是振作不起来的,可是现在,连厉氏都和裴氏接触了合约,裴染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决定一切,裴氏没有了靠山,只能坐吃山空,而裴染,只能含着痛看着这一切。

最让裴染着急的不是这个,而是裴婉,作为裴氏的董事长,至少现在是,她竟然撒手不管?

“裴婉!谁是这公司的董事长?”

裴婉转着椅子过来,笑着说:“是我呀。”

裴染看着她这副表情,压住心中的怒气低声吼道:“那你为什么不管?董事长应该做什么你不知道?”裴染紧握着拳,要不是为了裴氏,她不会主动去找裴婉的。

“那又没事。”她展现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继续道,“我们裴家大小姐多厉害啊!只要有她就行了,而我这个董事长,可有可无哟,裴经理,难道您不是这样认为的?”语气里夹杂着嘲讽和看不起,似乎是在宣誓着:我才是裴氏的董事长,一切决定,都在我的手里。你裴染和裴氏,只能活一个。

对没错,她就是要赶裴染走,她早就知道该怎么样挽救裴氏,她在策划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把这些都想好了。不过,若不是张楠和莫司魅在她身边指导,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染,我就是要把你赶尽杀绝,我就是不喜欢你在我主导的地盘乱晃,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好!现在,你没了厉景呈,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闭嘴。”她吼裴婉。

“呵,你叫我闭嘴?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叫我闭嘴?做人啊,还得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真当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都护着你?既然你这么厉害,你上咯。”说完还不等裴染说话,就一脸媚笑,“我要去三亚。”

不用问都知道去干什么,她走,裴染绝对不会留。可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真让人恨不得立刻上去抽她一巴掌。

不过这么多年来的教养,深深地扎根在她的脑子里,让她有足够的意志力来压制住她心中的怒火。

她突然笑了:“那您走好。快下位的董事长。”满脸带笑,似乎是在说着一句客气的话。话音落下她就转身离开,等裴婉再次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只看到裴染那背影。

她翻了一个白眼,安慰地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然而,这件事真正的幕后操作人,正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些可轮到裴染慌了,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她没有处理过,身边又没有一个帮忙的人。

裴染安抚了一下焦躁的自己,静下心来静静地想着。

为什么厉氏会在这个时候接触合约?为什么还是厉景呈亲自的?难道厉景呈是……他不是那种人吧?裴染这样想着,可是又摇了摇头,那样的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裴染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泄露裴氏机密文件的人,很有可能是厉景呈做的,第二个嫌疑人她还没有找到,不太像是裴婉,要是她的话,她没那么傻,她现在还是董事长,不至于把裴氏搞垮。

裴氏的机密文件,除了几个负责的人,加上她,加上裴婉,再就是厉景呈了。毕竟厉景呈是裴氏的靠山,很多文件都在他的手里,他了如指掌,再加上厉氏突然和裴氏解除合约这件事,裴染就更加认定了很有可能是厉景呈。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他们现在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对彼此的不信任,造成了现在这般局面,而他,竟然也会因为报复,对裴氏做那么毁灭性的的事!

是她看高了一个男人的胸襟还是厉景呈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这几天裴染都子在酿着,不知道该要不要去找厉景呈问问清楚,可是她又怕她是误会他,这样总归是不好的。毕竟是厉景呈的把我裴染并不是百分之一百。裴染是一个谨慎的女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般不会去做的。

这样也至少给他们彼此留一个好一点的过去。

就在裴染犹豫之事,突然又出现了一件事,厉景呈把他手上的裴氏的股份全部买了,他现在不是裴氏的股东,彻底地脱离了裴氏,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他和裴氏没有任何关系。

买了股份,这样说散出去,裴氏的股票跌得更大了。

裴染不再在裴氏看到厉景呈,甚至一天之中都不会见到他,以前,厉景呈是裴氏的股东并且是靠山,自然是经常在裴氏出没的,而现在,一切都虚无缥缈了。

这件事,让裴染彻底相信这件事是厉景呈做的了。

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直接去了厉氏。

厉氏的大多数人可都是认得裴染的,看着裴染,忍不住窃窃私语着,裴染漠视掉这些八卦的人的嘴脸,直接就上了楼,却被前台拦住。

“小姐,我们这里不是员工是不能上楼的。”随后一边小声地嘀咕着:“门卫怎么搞的?”

裴染没有理会她,按了电梯门,等着电梯。

“小姐,请问您找谁?”换了一种口气继续问。

裴染本来就是那种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的人,听到前台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她才转过头去说:“找厉景呈。”

前台大惊:“您不能上去!”

“为什么?”

“厉总说不见您。”

裴染冷笑,看来这个女人知道她,而厉景呈现在又在逃避她,这意味着什么?做贼心虚了吗?厉景呈。

她不再回答前台的话,再扯下去没意思。

随着一声清脆的“丁玲”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陆锦川,他在看到裴染的时候惊了惊,然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嫂子”。

裴染没有回他,只是直直地进了电梯,前台在后面喊着她,被陆锦川制止了。

陆锦川跟进去。

电梯里只有这两个人,过了片刻的寂静,陆锦川突然说:“嫂子啊。”声音中有点无奈。是啊,他都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之间的缠缠绵绵藕断丝连了。其实他觉得,要断就断得干净点,这样的藕断丝连又算什么?可是他又很清楚地知道,要是断干净了,厉景呈那个大老爷们肯定又免不了悲痛。

他和厉景呈这么久的兄弟了,说的难听点就是:厉景呈一撅屁股陆锦川都知道他拉的什么屎。

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不是你的嫂子,我和厉景呈已经离婚了。”

这就让陆锦川有些不明白了,之前两人不是还好好的么?还一起约会来着的,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了?难道了厉景呈这几日的不寻常有些极大的关系?

“你们又怎么了?”陆锦川倒是不敢去问,毕竟他看着厉景呈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去问的话,必定是在往枪口上撞。

裴染摇了摇头:“没什么。”她靠在电梯的四壁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

陆锦川看着她这个样子,简直和厉景呈太像了。明明是如此般配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要这样互相折磨对方呢?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嫂子啊,听我一句,和好吧,真的,总是这样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深知厉景呈有多爱裴染,才敢说这些话的。

“是啊,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断了好。”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不管,也管不着。只希望你能听我一句。他很爱你,真的。你不知道……”

话语被打断。

“别说了。”她越听下去,就感觉心里越痛。

恍惚之间,电梯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裴染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眼神里却满是怨恨。

陆锦川很识趣地说:“我……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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