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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深入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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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机场审讯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白迟迟被吓的一激灵,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被非法拘禁了?

不知所措地站在洒满夏日阳光的审讯室,她惶恐不安地朝前看去。

审讯桌前一个男人正襟危坐,身上周正的军服,肩膀上的两杠三星无声地诉说着威严。

他的脸很刚毅,因为长年的训练脸呈古铜色,五官深刻,那厮不是欧阳清又是谁?

仪表堂堂,卓尔不群的男人,在她看来却面目可憎。

一定是他让飞机返航的,她真想冲上前使劲儿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揍他一顿。

“你无耻!”在他冰冷的双瞳扫视过来的一刹那,她这话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他的神情让她害怕,明明她有权利追求自由,为什么在他森冷的注视下,她会觉得压迫,心虚,好像她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白迟迟,你不要怕他,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骄傲地扬了扬脸,她把所有恐惧的情绪压回去,强自镇定地开口。

“放我走!你没有权利禁锢我的自由!”

背着他差点飞到了那个男人的怀抱里,她倒还有脸理直气壮,好个没心肝的女人!

桌子后方,他的拳头捏了又捏,表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优雅地起身,踱着方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罩在其中。

“白小姐,有人举报你身上携带了危害公众安全的物质,所以我要对你搜身,请你配合!”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呸,谁举报她了?恐怕是他本人吧!

她深吸了几口气,不卑不亢地抬头与他目光对峙。

“搜身可以,叫一名女警来!”

“为了谨慎起见,我要亲自搜!”欧阳清的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语毕,他的大手猛的一伸,在她的惊慌之中,整个人像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鸡,瞬间到了苍鹰的怀抱之中。

“喂!你这个混蛋,你摸哪儿呢?”

“怀疑有人体炸弹,很可能是由这里携带的,为了国家安全我愿意牺牲自己,深入内部检查”

深入内部怎,怎么检查?他该不会是想在这个审讯室里把她那什么吧?

001

这座城市刚下过一场雨,也许是意犹未尽,空气中更聚满了闷热的水珠。

白迟迟踩着湿漉漉的地面,为了寻找一份兼职工作一家一家店面问过去,此时已经是汗水淋漓。

“你看,好像姓白的妞儿!”

“真是她!”

“抓住她!老大说了,让我们尝鲜!”

几个小混混哄着如狼似虎地朝白迟迟的方向扑来。

白迟迟闻声撒腿就跑,好在她最近经常被这帮高利贷的人追杀,短跑长跑都不在话下。

名仕大酒店的门正被人打开,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小混混也不放松,继续在她身后狂追。

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白迟迟紧张的脸都白了。

惊恐中,她本能地一间间的扭门把手,总希望能有个开着的门让她避一避。

连着扭了几个门,都锁的死死的。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忽然一扇门锁被她拧动了,没时间多想,她毫不犹豫地扭开门闪身钻了进去。

刚从卫生间出来,只围了一件白色浴巾的黑脸男人显然对她的闯入有些惊愕。

“你是谁?”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嘘!帮我个忙!”白迟迟的眼神像个受惊的小鹿,欧阳清竟然有点不忍拒绝帮她。

“砰砰!姓白的,给我出来!”不远处的房间,小混混把门敲的震天响,接着是下一间

被他们抓住就是死路一条,白迟迟咬了咬唇,豁出去了。

利落地脱掉自己的裙子,连同手上的小包一起,往敞开着的卫生间里扔去。

“你干什么?”欧阳清一脸的戒备。

“求你!抱住我!”白迟迟急促地说完,踮起脚尖,双臂绕上了他黝黑的脖颈。

“小妞,滚出来!”小混混骂骂咧咧地扭开了门,只见赤着上身的欧阳清紧紧搂着一个长发光溜溜的美女,两人正亲的热乎呢。

“找死?”欧阳清迅速转了个身,把白迟迟挡的严严实实,回头盯着几个冲上来的混混,目光如炬,声音似铁。

“对不起!对不起!搞错了!”

平时在大街上横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竟被欧阳清的气势吓住,乖乖地帮他关好门,滚了。

白迟迟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穿着清凉的贴在一个半果的陌生男人身上。刚才逃命时的豪气全没了,脸红的发紫,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谢谢!”她讷讷的低声说。

“清你在干什么?等你好久了。”

天!房间里竟然还有人,还是个男人?

白迟迟一时竟忘了自己的窘迫,转头朝床上望去。

一个皮肤细嫩,长相清秀的男人赤果着上身斜倚在床上,下半身盖着一条短短的浴巾,眯着眼正朝他们这边看。

他叫他清,多亲密的称呼,一个刚洗完澡,一个已经脱光光。

他还说,等了他很久。

我的妈呀,轰的一下,白迟迟大脑空白了,血液逆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基友,在酒店要那么什么吧,竟好死不死地被她给撞上了。

难怪刚才她一几乎要脱光了的妙龄女人主动贴上他的嘴唇,这黑脸男人都没借机占她的便宜。

“那个那个打扰了,抱歉。”她十二万分歉疚地说完,利索地钻出欧阳清的怀抱,几步奔进卫生间。

他的火全被她撩起来了,她却眼神奇怪地跑掉了。

怔怔地看着她白皙柔美的背,他的喉头愈加干涩。

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

002

卫生间里潮湿的水蒸气中浸润着欧阳清用的沐浴乳的薄荷味。

闻着属于那个陌生男人的味道,背靠着门的白迟迟紧咬着唇,心依然跳的厉害。

就在刚才,她生平第一次跟男人那么接近。

一回想到那种紧贴在一起的暧昧,他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他刚硬的五官,他结实的肌肉她禁不住的小鹿乱撞。

哎呀,你撞什么撞嘛?他是同性恋,就算你脱光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那么man的男人啊,把激情就献给男人了,有点浪费了资源。

白迟迟收回念头,得赶紧穿好衣服遛了,不能影响救命恩人办正事。

可怜的白裙子全被地上的水浸湿了,弄脏了。

总不能裸着出去,弯腰捡起裙子,打开水龙头快速地搓了搓,使劲儿拧干水。

裙子穿上身,湿哒哒的难受极了。

把包也冲了冲水,才扭开洗手间的门,门口早没了欧阳清。

人呢?她还没走,他们不会迫不及待的就那样了吧?不会的!那也太肆无忌惮了。

鼓足勇气往床上看去,欧阳清侧坐在床上,两个男人离的很近很近,他的头挡住了小白脸的面孔,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欧阳清一个人。

在接吻?

啧啧啧,真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呀,她要晕了晕了。

“那个你们能不能暂停一下,我想郑重地表示一下感谢。”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床上正在“亲热”的两人说道。

“不用谢,举手之劳,你走吧!”欧阳清转过头,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紧接着,在看到她的模样时,他抑制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白色的裙子完全湿透了,半透明地紧贴在身上,鼓鼓的山巅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

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么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哦,有,唯一的区别就是比没穿更让男人亢 奋。

好不容易淡定了的玉望,此时又不淡定了,忙转过身。

“多谢了,那我走了。”不是她不感恩,实在是他的语气神态中都透着一股不耐,对她的打扰相当不满意啊。

她的手刚摸到门柄,他雄浑中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

“等等!”

“你就这么出去?”

“啊是你说不要我谢你的。我身上也没钱,你要不留下个电话给我,我有钱的时候”

“白痴!”欧阳清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谁跟她说道谢的事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叫白迟?”关系好一点儿的朋友都不叫她白迟迟,而是亲热地叫她白迟。

欧阳清头疼的厉害,她要真叫白痴,这名字可算适合她了。

懒得跟她绕这些,直接从床边的椅子上扯过自己的衬衫,下了床,几步走到她面前,往她身上一甩。

“不想在大街上引来强奸犯,就把这个给穿上。”这回说的够明白了吧?她再白痴也应该能听懂了。

啊,那个,同性恋的男人果然够细心,还超有爱心,不像秦雪松,那家伙太粗枝大叶了。

感激涕零地看着欧阳清,她水样的眸子黑白分明,红艳艳的嘴唇自然嘟起,微张着,一副白痴的模样却莫名其妙地很性感,害的他喉头再次一紧。

003

白迟迟收回目光,把花格子衬衫套在裙子外面,拢了拢,这下真的安全多了。

“多谢你了!我叫白迟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把手机号给我,我好还你衬衫。”

“只是一件衬衫,女人真啰嗦。”不悦地皱了皱眉,又要下逐客令了。

女人真啰嗦,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我也不想烦你,可不能白拿一件衬衫啊。

“把手机号码告诉我吧,我一定要还的。”

“还就给我拿回来!”欧阳清恶声恶气地说,眉头更皱的紧了。

他怎么可能和陌生的女人互留什么联系方式,就算是文若不知道,他也要自律。

说来奇怪,对文若都没有过太强的冲动,为什么这女人轻易就勾起了他深埋多年的玉望?

烦躁极了,真恨不得把她顶到旁边的墙壁上狠狠揉躏折腾一番,纾解纾解自己的火热。

她是陌生人,他要那么干,还不把她吓死。

她还是走吧,他的样子都要揍人了,讨好似的弯起嘴角,她轻声开口:“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我会报答你的。”语毕,白迟迟识在他的瞪视下闪身出门。

“清!”

“来了。”

“她说她要报答你,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白迟迟正好听到这句,还真酸,想必她引起小白脸吃醋了,对恩人很歉疚啊。

不光对他歉疚,对秦雪松也歉疚,她是他的女朋友,却跟别的男人嘴唇贴上了嘴唇,还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雪松,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他是同性恋,不能算男人吧?

回去要跟他好好坦白,不,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她总被追杀,会不放心的。

“这游戏你到底学不学?不学我走了。”欧阳清冲李秀贤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这家伙估计是欲求不满了吧,刚才浴巾底下可是肿了消,消了又肿,李秀贤心里爆笑,脸上可不敢笑。

“学学学。”

欧阳清重新坐到床边,两个男人低着头继续认真研究起手机游戏,要是白迟迟看到了,一定又认为他们在“亲热”了。

可惜她早就走远了,既没看见,也没听见。

离开名仕大酒店,白迟迟左顾右盼,还好还好,那些小混混已经没了踪影。

挤上公交车,一路站着,拖着疲乏的身子到家时,父母都不在,做好了的饭菜被菜罩扣着放在桌子上。

她飞快脱了身上的白裙,换上一件红底绿碎花的裙子,把欧阳清那件衬衫挂好,顾不得吃饭就出了家门。

地下道里黯然的灯光下,两个盲人并肩而坐,男人手中拉着二胡,女人轻声哼着歌相应和。

悠扬的乐音配着婉转清越的歌声,美妙的音乐却倾诉着一种无奈和凄凉。

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些投以同情的目光,更多的却是冷漠。

这样的场面,总是让白迟迟心酸,即使已经看了二十年。

“爸,妈,回家!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家里有我,你们不要再来这里了。”

她蹲下身,拿起地上装施舍钱的碗,里面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个一元的硬币,还有一毛的。

一个下午,他们只募得了几块钱的同情。

她真没用,跑了一整天,就只有一家卖酒的公司答应让她试试。

卖酒,是要到夜总会里推销的,鱼龙混杂的地方,才二十一岁的她真的有些胆怯。

白迟迟,一定还有别的生存下去的办法,再想想办法。

“迟儿,你先回去,爸爸妈妈在家里也是干坐着,在这里就是拉拉二胡,多少还能赚一点儿。”父亲呵呵笑着,好像拉二胡是一件休闲赚钱两不误的好差事。

总是劝不动他们,是因为她的手臂还太柔软,不能帮他们撑起一片天空。

她默默地弯身把铁碗又轻轻放回地上,再站起时,使劲儿挺了挺脊背。

爸妈,放心,我会努力的,很快我们就都会好起来的。

004

要赶去做家教,白迟迟没有回家吃饭,也没在外面买东西吃。

身上只有十几块钱,还要预备着万一晚上错过公交车,得留个打的士的钱。

雇主家住在城市中心一套复式楼里,这个地段在洛城寸土寸金,就是巴掌大的酒店式公寓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的起的,能在此处拥有两百平的房子,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不过这些都与白迟迟无关,她只想着要竭尽全力地辅导好孩子们的功课,尽职尽责。

按响了门铃,听到了两个孩子熟悉的争执声:“一定是白老师来了,我去开门!”

“我去!”

门终于在你抢我夺中打开了,两张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笑着出现在门口。

“让我来看看,谁是小樱樱,谁是小桃桃?”

“你是小樱,你是小桃。”

“老师真笨,都一个月了,还没区分出我们两个。”

白迟迟吐了吐舌头,被自己的学生说笨,很让人沮丧啊。

“白老师,今天可以不上课吗?”

“当然不可以,你妈妈嘱咐过我,必须每天都上课。”

“我们不告诉妈妈,你还是可以拿到课时费的。”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白迟迟故意板起了脸。

“白老师,白姐姐,求你了,就不要上课了。今天我们最爱的舅舅来了,我们想让他教我们练武功。”两个小家伙一脸的谄媚,白迟迟都有些心软了。

“谁说我来你们就不用上课?乖乖请老师进来!”门内,一个男人威严中带着宠爱的声音传来,听来竟有几分熟悉。

“好吧!”小樱扁着嘴,从鞋架上拿出拖鞋递给白迟迟。

白迟迟接过鞋子,光顾着研究是在哪儿听过这人声音,利落地换好鞋,也没往地上看。

往门内一跨,“哎呦!”被小樱的书包绊住,白迟迟尖叫一声,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姿势实在是很不雅观。

欧阳清抱胸站在玄关处,脸色很不好看,连那么大书包都看不到的粗心人,能指望她教好孩子?

“白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把书包拿起来了,您没事吧?”小樱蹲下身忙不迭地道歉,弯身来扶白迟迟。

“没事!”胳膊肘处疼的厉害,她咬牙忍着,生怕自己再把孩子带摔了,谢绝了她搀扶。

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正好看见欧阳清拉长的黑脸。

“怎么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默契呀!一样的台词?”小樱桃二人更默契,调侃的语气表情一模一样。

“舅舅,你认识白老师?”小樱很好奇,俊男美女啊,难道童话般的爱情要在她眼前上演了?

白老师很好,真的很好。

“你们两个先到自己房间去,我要跟你们白老师谈谈。”

“谈什么?我也要听。”小桃在旁边接嘴。

“哎呀,当然是谈情说爱了,你没看他们眉来眼去的?”小樱拉着不懂事的妹妹,赶紧躲开。

待孩子们都回房关了门,欧阳清才冷淡地开口:“白老师,我觉得你不适合教她们,你算算该给你多少工资,我现在给你结清,以后就不用来了。”

005

能够再次看到恩人,白迟迟本来是高兴的,最起码她能把那件衬衫还给他了。

可是他怎么一开口就要解雇她,还没上课呢,就算说她教的不好,也得听她上完课再说这些吧?

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着浓浓的不解,还有委屈。

她饭也没吃的挤那么久的公交车,要的不是领工资走人啊。

入学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全部都没有着落,她需要这份工作,不仅需要这份,还要多找几份。

“多少钱啊?”欧阳清显然没有什么耐心,而且讨厌这种动不动就一副无辜模样的女人。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解雇我的理由吗?”扬了扬头,她的小脸冷冷的,语气不卑不亢。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还要什么理由?”

他的语气更冷,资本家啊,他手中掌握着财富,掌握着资源,怎么可能顾虑别人的感受。

在他救她的时候,她想就算他是个同性恋,她也崇敬他,因为他仗义勇敢。

还有,走的时候他多细心,给她衬衫,让她避免了路人鄙夷的目光。

所有的好印象一瞬间坍塌,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她多想要甩他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她走,父母要弹唱多久才能弥补回来,她不能那么做。

咬咬牙,她再次轻声开口:“不给我一个理由,我走的不甘心。”

他不说,只是不想打击她,这么白痴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还有基因的问题。

既然她要追问到底,他就不客气了。

“要理由吗?我给你两个!回答完,你就立马结钱走人,做得到吗?”

真像是施舍给穷人一碗饭啊,以为她会赖着不走?

“好!”干脆利落地点头。

“第一,你很笨。那么大的书包都看不到,今天下午我跟你说话时,你也很多听不懂。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你在被人追杀,我不希望孩子们陷入危险。”

姐夫去世的早,孩子们自小是在他和欧阳远的照顾下长大的,在感情上他就相当于孩子们的父亲。

任何对孩子有危险的事,他都会极力避免发生。

白迟迟咬着唇,她是不太聪明,她知道。被别人这么直接地说她笨,却还是第一次,脸尴尬得腾的一下红了。

可是想想,她被高利贷那些人追着到处跑,的确是麻烦事,他说的也没错。

理由也给完了,不想听他再赶一次,她极力地微笑了一下。

“稍等,我翻开本子看看。”她打开手中的包,拿出一个记事的小本子。

欧阳清没说话,看着她嘴一张一合地念叨着本子上的日期,他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一天一百块,这么容易算的帐,她竟然需要这么久,笨,笨死了。

还有她身上的裙子,红底绿花,要不要这么土?

下午还跟这个女人又亲又抱的,那可是他的初吻,三十年来第一次吻女人,怎么就吻上这么一位?郁闷极了。

她还在算着,一边算,嘴巴的动作还真丰富,咬唇,舔唇,舌头在唇间一卷一卷的。

他怎么看着看着喉头有些发紧呢?该死的,她想诱惑他?

006

她的出现有些不寻常,第一次见他,在他面前脱了衣服。

又这么巧,做他外甥女的家庭教师,世上真有这样的偶然吗?她该不会是竞争对手派来色诱他的吧?

她那白痴的蠢样,真不像装出来的。

是把她留下来慢慢观察,还是让她走?让她走!就算她有所企图,也让她明白这里无机可趁。

“还没算完?”不耐烦地问。

“等一下。”她继续蠕动嘴唇,口算能力本来就差,现在心里乱七八糟数就更算不清了。

“白痴!我来算。”他忽然伸手抢下她的本子,就是想搞明白她到底是在算什么高深的帐。

这是账本吗?谁告诉他一下这是账本吗?乱的一塌糊涂,她的脑袋是不是人类的?

6月15日上课一天,课酬100元

小樱问了我一道奥数题(应该是小樱吧),我没答上来,扣除9元。

后面还详细写了奥数题目是哪一道,几种解法也写在底下,像是为了节省纸张,写的很拥挤。

6月16日上课一天,课酬100元

今天下雨堵车迟到20分钟,虽然大姐说没关系,可爸妈教我做人要实实在在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该贪心。这钱应该扣,扣掉16元。

6月17日上课一天,又有一道奥数题没答上来,这次应该是小樱问的,扣除15元。

每一天似乎都有扣钱的理由,大部分是奥数。

难怪这帐算不清,还真是很难算清。

蠢女人,奥数都不会,也有勇气来做家教。眉头微皱,内心鄙夷着,却被那些密密麻麻的类似于日记的账目弄的有种怪怪的感觉。

白痴是真的白痴,可是他从没见过一个家教老师会自己想方设法扣钱的。

是傻,还是太实在了?

“对不起,这帐是乱了点儿,我来算吧,我不会多算钱的。”把本子从他手中抢回,让他看到这些,就像看到她的底裤一样,尴尬极了。

“不用算了,每天一百,一分也不少你的。正好一个月吧?三十一天,因为我姐跟你谈的是一直让你做,我提前解雇你算违约,一共付给你五千。”

本来这样的人他是不会多给钱的,也许还是被她认真的态度打动了,才这么慷慨大方。

下了断论后,欧阳清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快速地数了五十张百元钞票。

“我不会要的。”仰头直视他,表情倔强。

钱真的很有吸引力,但没有人格重要,她不吃嗟来之食,即使二十年来所吃所用都是父母的乞讨赚取的。想到那些她会痛苦,好在她长大有能力了,以后再不要一点点的同情怜悯。

“等我一下,我用手机计算器算。”又从包里翻出手机,还没等打开计算器,欧阳清抓过她的手,五千块直接拍上去。

“不要就扔了,快走吧!”

他语气更加不耐,看刚才小樱小桃对她的态度,应该还是喜欢的。

拖的时间长了,她们知道他要解雇白老师,指不定会阻拦呢。

“你也许很有钱,但我不会多拿一分,该我的我也不会少要一毛。请稍等!算完,拿完钱,我会走,你用不着这么心急,没有人非要赖在这里。”白迟迟把钱往手边的玄关格子上一放,继续按开计算器,飞速的算起来。

忽略他带给她的负面情绪,她把注意力全放在本子和手机上。

白迟迟,见过了太多人的脸色,他的恶劣也许真不算什么。

007

“一共两千七百八十九。”

白迟迟知道他想让她快点消失,把几案上的钱拿起来,快速数了二十八张,又从包中翻出零钱放到多出来的那些百元钞票上,把自己应得的工资郑重其事的放进包里。

她那双饱满的红润的樱唇没有微微嘟起,而是抿的紧紧的。

被解雇了,很沮丧?白痴也是会沮丧的吧。

他有种淡淡的怪异的情绪浮上心头,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白迟迟弯身把鞋又换回来,出发前还是决定跟孩子们打个招呼。

“小樱樱,小桃桃!”

“来了,白老师。”

“你叫她们干什么?我会告诉她们的。”不想节外生枝,要把她扔到门外是来不及了,两个小丫头已经从房间里冲过来。

“你们怎么还在门口说话?白老师,我们把今晚要讲的内容预习完了。”

“从今天开始白老师就不给你们上课了,舅舅会再帮你们请老师。快跟白老师再见吧!”欧阳清沉着声音说道。

“为什么?白老师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教我们了?”小樱还以为两个人谈情说爱呢,没想到白老师被舅舅解雇了,早知道舅舅会欺负白老师,她才不和妹妹躲开呢。

“因为白老师不适合。”

“谁说不适合?我觉得白老师教的最好,最有耐心,我们就要她教!”小桃拉住白迟迟的手,凶悍地护着她。

欧阳清冷肃着一张脸,狠狠地扫了一眼白迟迟。

她得意了吧?特意叫孩子们,不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吗?

看着单纯的像个弱智,心机深着呢。

他就不相信,他从没满月就拉扯的两个丫头会站在外人那边。

“不要任性!进去!”拉下脸对小樱小桃吼道,他是很少在孩子们面前这样严肃的。

“为什么说我们任性?难道大人就可以任性了?舅舅辞退白老师,跟我们商量了吗?我们不服!不服!”小樱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欧阳清寒冰一样的眼神再次扫视了一眼白迟迟,她干的好事!

“还不快走吗?”他的态度更冷漠了。

“小樱小桃,以后要好好听大人的话,努力学习,别忘了我给你们讲的故事。我走了,会想你们的。”

想到要离开孩子们,她的心别提多难受了,使劲儿把两个人抱进怀中,久久不愿意放开。

“舅舅是黄世仁,资本家,太坏了,我们再也不喜欢你了!”小桃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盛满了泪水,很快扑刷刷地落下来。

“说什么?”欧阳清眉毛抽了抽,两个小丫头向来把他当成天的,什么时候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就是个资本家,小桃的话让白迟迟很解气,不过看到他们闹的这么僵,她还是不忍心,弯身轻声哄道:“好了,小樱小桃,舅舅是为你们好,白姐姐的确是不适合的。”

“本来就不适合,她连个书包都看不见,这么马虎的人,不适合教你们。”欧阳清赌气似的又白了一眼白迟迟,别以为她为他说话的伎俩能骗得了他。

“你就不马虎吗?你多少次上厕所不记得看卷筒里有没有纸,喊我帮你拿?以后我再也不帮你,让你光屁股四处跑!”小樱咬牙切齿的。

**就这么被泄露出去了,这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欧阳清的黑脸一刹那涨的通红,想说点什么,干张嘴,发不出音。

瞄了一眼白迟迟,那白痴竟然莫名其妙的在笑,他要崩溃了。

008

白迟迟的眼前浮现出资本家光着屁股从厕所里钻出来的狼狈相,真解恨啊。

想忍着笑的,尝试了几次,他涨红的脸,嘴角抽搐的模样让她再忍不住,很不厚道的咯咯笑出了声。

“别给他拿,哈哈,让他光着屁股挨个房间找纸去,哈哈,笑死我了。”

这白痴女人,刚才还那么沮丧来着,得意死了吧?

有什么好笑的,低级趣味。

小樱小桃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呢,听了白迟迟的话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三个女人一起嘲笑他,欧阳清恨死了白迟迟,脸顿时黑的比锅底灰还黑。

白迟迟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还在说着:“笑死我了,光屁股,哈哈。”

笑的太认真了,完全没看到欧阳清变的异样的眸光。白痴的胸部长的可真是有料,笑着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只看了两眼,他的喉咙就有点儿沙哑了。

眯着眼,危险地靠近她:“你对男人的屁股很感兴趣?”

“呃?”她愣住了,傻傻地看他,她对男人屁股没什么感觉,他比较感兴趣才对。

小白脸看起来是很柔弱的,所以他应该是受,黑脸的家伙是攻,最喜欢的应该就是那位的白嫩屁股吧。

她又是一副白痴的蠢样,必须得让她立即走,否则他他都想兽性大发了。

板起脸,使出杀手锏。

“你们两个,不准笑了!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舅舅,必须这样吗?”小樱仰着小脸儿,很纠结地看舅舅,小桃也是一样的表情。

“必须!”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话算数?”小桃确认道。

“当然。”

“好吧,看来我们只有忍痛割爱了。”小樱小桃对视了一眼后,很遗憾地看着舅舅,扁着嘴说道。

他就知道,他最心爱的外甥女们铁定是站在他一边的,暗自得意地弯了弯嘴角,瞥了一眼那个白痴。

这回,她总没有赖着不走了吧?

“我们选择白老师!”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小樱抓她左手,小桃抓她右手,就要把她扯进房间。

嘿嘿,舅舅这个选择题可真够白痴的了,她们难道还不知道舅舅永远是舅舅,不选他,他也不会跑掉。

白老师要是走了,可就是真的走了呀。

“你们你们两个!”欧阳清这回不光是眉毛抽了,连心也在抽搐。指着两个小没良心的鼻子,气的舌头都打了结。

“谢谢你们,白老师工资也领了,就不教你们了。你们这么乖,这么好,别人教也是一样的。”白迟迟微笑道。

是舍不得小樱桃,却也不能没了骨气。留下来,资本家肯定认为她脸皮比城墙还厚。

“看吧,不是舅舅不让她”欧阳清话还没说完,两个丫头同时嚷嚷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我们非要白老师教。她要是不教了,以后你请谁教我们,我们都不要。”

“是你要赶她走,必须你求她留下来,不然我们我们会讨厌舅舅!”

他最怕这两个小家伙了,从前发生过类似的事,赌气起来没完没了,真会不理他的。

唉!她就算白痴,多少总能教会她们一点儿。至于她被追杀的事,他和欧阳远都是特种兵出身,还怕那两个混混吗?

“喂,孩子们要你教,你就接着教,工资从今天开始重新算。”他语气硬邦邦的,这白痴本来也不愿意走,他就算再恶劣几分,她也会感激涕零的。

把她当什么了?她也不是个任人随便揉捏的柿子,这样的态度想让她再继续,门都没有。

很骄傲地抬头,挑了挑眉,她淡然说道:“抱歉,我不打算再做了,您另请高明。”

009

她嚣张的态度让欧阳清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这白痴,她难道还想让他求她不成?

想吼她一句:不做拉倒,又不甘心让她就这么不做了。

跟他斗,她实在是太嫩了,等她落在他的手心,看他不整的她哭爹喊娘。

欧阳清,能屈能伸,有仇必报。

两个小丫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眼泪来的快而汹涌,一瞬间小脸儿上的泪雨就像瀑布似的,看着让人心疼。

“白姐姐,白老师,求你了,就教我们吧。他是大资本家,你别理他。”

啊,丫头片子怎么这么没骨气?他眼角不禁又抽了抽,他是她们的亲舅舅啊,胳膊肘老往外面拐。

白迟迟被哭心软了,几乎就要答应了,斜眼看了看欧阳清,他太瞧不起她了,所以她不能瞧不起自己。

狠了狠心,轻声道:“白姐姐永远是你们的好朋友,不过白姐姐太笨,教不了你们”

“姓白的,你是不是说过要报答我?”欧阳清再次冷硬地开口,他是死都不会求这个女人的,对付她,方法多的是呢。

“啊,说过,怎么了?”

“继续教她们就是报答我,不要再吵了。小樱,给她拿拖鞋!”命令的语气啊,白迟迟不甘心啊,可是自己说过这话,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好吧,你们也别哭了。白姐姐继续教你们!”小樱忙抹了泪,给她拿拖鞋。

欧阳清再不说一句话,紧抿着嘴唇黑着脸回房。

“舅舅生气了。”小桃悄悄跟小樱说。

“没事,他自我修复能力强,过一会儿就好了。”

白迟迟跟孩子们进了她们房间,开始辅导她们功课。

两个小家伙特别珍惜这次机会,学的比平时还认真。

“白姐姐,这道奥数题,我不会。”小樱指了指本子上的一道题目说。

白迟迟冥思苦想了半天,她也不会。

“这道题明天白姐姐给你们解答,对不起啊。”她没学过奥数,奥数题目又往往不按寻常的思维解题,她智商不算高,总是不能及时答出来。

心里很愧疚,好在孩子们不计较,她还是该高要求自己,好好学习学习奥数。

上完课,孩子们又缠住了她。

“白姐姐, 你今晚一定不要回家,我们感觉你一走,就再不会来了。”

“不行啊,白姐姐晚上还有事。”

“白姐姐,你知道的,我们从小没有爸爸,很没有安全感的。你哪天都可以回去,今天你不在我们会做噩梦的,在梦里也会哭醒的。”

“就是,我们可是因为太喜欢白姐姐,才担心会失去你。”

俩小妞仰着脸,语气诚恳,噘着小嘴,楚楚可怜。

白迟迟最受不得别人说软话,尤其是她喜欢的人。

“好吧,拿你们两个小家伙没办法。去洗澡吧,洗完白姐姐去洗。”

趁她们去洗澡,白迟迟往寝室打了个电话,告诉室友她不回去住了。

没多久小樱小桃洗好了,换她洗。

两个丫头商量着还是去哄哄舅舅,一个晚上他不声不响的,她们于心不忍了。

“舅舅,还生气呢?”欧阳清像没看见她们进来,摆着脸继续看手中的书。

“别生气了,我们喜欢白老师,可我们也爱你。”小樱嗲声嗲气的,拉住舅舅的手可怜巴巴地看他。

再生气,听到如此甜蜜的话他还能不心软?

继续板着脸,就是想让她们长点儿记性。

“那白”痴呢?在孩子面前张口闭口叫白痴不好,话到嘴边还是改了。

“白老师呢?走了?”

“我们留她在家里住,她现在在洗澡。”

洗澡他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下午白迟迟脱的只剩下内衣内酷的模样,越回想越觉得喉头发紧,还有些燥热。

魔障啊魔障

是不是他也该洗个澡?

010

“舅舅,你是怎么了?表情有点儿奇怪。”小樱歪着头琢磨舅舅的脸。

“是啊,脸都红了,舅舅你发烧了吗?”小桃伸手来摸欧阳清的脸,被他轻轻拍开。

“被你们气的,都回房去吧。”严肃着脸,摆了摆手,两人吐了吐舌头,遛了。

哄不好就不哄,反正他也常常臭脸。

还是躁动,欧阳清不禁有些奇怪。

女人,他没见过吗?还记得七八年前做大学生的军训教官时,艺术班的女生在他面前脱的半丝不挂,他都能视若无睹。

那时才二十二岁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欧阳远说他是柳下惠,不正常。

今天这样正常吗?为一个长相还算清秀,胸大无脑的白痴,他都剧烈反应三次了。

不能再想了,要想也要想文若。

强行压下不该有的念头,起身把室内的冷空调打开,温度调低。

白迟迟很享受地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一边洗脑子里还想着那道恼人的奥数题。

许是因为太不专心,擦干水去拿胸罩时,没拿住。

“啊!惨了!”一声惊呼,想伸手去捞,徒劳,胸罩已掉到满是水的瓷砖上。

棉质的布料吸水性真好,一下子就湿透了。

怎么办?睡觉时不穿?在家也不穿,在寝室睡时也不穿。

可房间里还一个大男人呢,虽说是个同性恋,总是男人啊。

拧干水,想穿,围在身上冰凉。妈妈说穿这样的会生病,不行,还是不穿了,趁资本家没看到赶快溜回去吧。

把红底绿花的裙子穿上身,没有胸罩,怪怪的。

晾好内衣扭开门,探出头来看,还好没看到资本家的影子,迅速跑回小樱小桃的房间。

安全了!

立即把门关严,落锁,背靠着门夸张地深呼吸了几口气。

“白姐姐,你怎么了?像逃命似的,我们家有强盗吗?”小樱问。

“啊,没有没有,快睡觉睡觉,我困死了。”

“我们还要听盲人夫妻还有小女孩的故事。”留下她,有一半原因就是这个故事,每次她在这里睡,都会讲的。

“好,讲半个小时,讲完你们乖乖睡觉。”白迟迟在小樱小桃的床边坐下,她们一左一右地靠着她,听她缓缓讲来。

“那年冬天,盲人夫妻的女儿为了拣些废品帮爸爸妈妈,手生了冻疮”

孩子们在感动中慢慢睡着,白迟迟给两个孩子盖好了空调被,自己也爬上了高低床的上铺。

翻来覆去,脑海里还是想着那道奥数题,睡不着。

明天早上要是能抽个时间给孩子们把解法讲了就好,竖着耳朵听听,整间房都很安静,想必资本家已经睡了。

下了床,轻手轻脚的出门,到书房开了电脑,上网搜索题目答案。

“哎呀,这么多种解法,白迟迟,你脑袋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一种都想不到呢?”轻声自言自语着,下意识地敲自己的头,不争气啊。

“你才知道自己白痴?”极其嘲讽的问话,凉凉地在身后响起。

“啊”一声惊呼。

“唔唔”呼声被堵住了。

011

他的大手上有种浓重的男人气息,她惊讶的同时心砰砰乱跳。

唔唔着晃了两下头,她柔嫩的唇瓣在他粗糙的手心划过,好像她在吻他,挑逗他,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一股电流。

太奇怪了,他真疯了 ?

“嘘!别叫,别吵醒了小樱桃。”他在她耳边轻语,声音低哑,许是离她太近,耳畔被温热的男性气息拂过,全身忍不住一颤。

她在颤抖,是害怕,还是跟他一样有所反应?

“去我房间一趟,我要跟你谈谈!”不容置疑地命令完,怕她不肯,他没有拿开她嘴上的手,另一只手抓住她细滑的手腕用力拉她。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瞬间想到这两个词,很本能的就要反抗他。

随即想到他是个同性恋,她就放弃了抵抗。

谈就谈,反正他对她也不会感兴趣。

被他拖着上了楼梯,进了他的房间,他才放开她回身关上门。

“谈什么?如果还是要解雇我的话,我无所谓,明天就可以不来,别忘了今天是你强让我留下来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迟迟抢先攻击他。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他沉声问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肃的样子让白迟迟有点儿心慌。

“什么谁派的?没谁派啊!”他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又流露出无知天真的表情。

他冷哼一声,猛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碎花裙子的白色花边领子。

“啊,你干什么?”她使劲儿扭摆,想要挣脱他,柔软的胸脯震颤着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挨上他的手掌。

“还说不是诱惑?你连内衣都不穿,胸故意往我手上送,就是想要我摸你吧?”

手忽然松开了衣领,快速下滑,结结实实抓住她

她馨香的气息撩拨着他早已亢奋的神经,热血迅速沸腾,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女人,原来摸着女人的感觉如此的动人心魄。

白迟迟简直是傻了,她怎么就该死的忘记了自己没穿胸罩的事?

“放开我!放开我!”冲着他失声惊叫,他的双眸却像染上了一簇火,跳动着,要把她烧了似的。

“放开?这可是你自找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把她往门上一顶。

沮丧,羞耻,她简直要崩溃了!

想也没想,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就要死死咬下去。

他呼吸早已不平稳,粗喘着,在她咬上之前,猛然放开了她。

鹰一样的眼还在盯着她的脸,她的眼眸中是深深的恨意,甚至是恨不得杀了他一样的恨震惊了他。

“啪!”在他愣神之际,她用足全力的一掌招呼上他的脸。

她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也因为激愤变了调:“你混蛋!你无耻!”

那里是别人从未碰触过的地方,就连秦雪松也没有摸过。他凭什么摸她?羞辱她?那是多宝贵的第一次?她的心都要碎了。

“竟然敢打我?”他厉声喝道,她勇敢迎视着他,身子犹在颤抖。

“对!谁叫你侮辱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012

“侮辱?不是你自找的吗?以为我摸你是对你有兴趣?告诉你,摸你,就像是摸猪肉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眼中也喷着怒火,长这么大,还没人胆敢打他。

她这才想起来,他是同性恋啊。

他摸她没有什么感觉,可她有,她感觉很受辱,很受伤。

“就算你没感觉,你也不可以这么做!我恨你!恨你!”冲他吼完,她带着极度的愤怒,猛然推开他,扭开门冲了出去。

她永远都不要见到这个人!

她恨他!

怔怔地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冲的很急,脚步却踉踉跄跄的。

他伤害到她了吗?

她不是刻意来诱惑他的吧?要是故意的,她不该是贞洁烈女的反应。

可是想想这一天来发生的事,她出现的多蹊跷,一次直接把衣服脱了,还一次不穿内衣。

他的身份,不得不防范,跟了她两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她爱怎样就怎样吧,她要真是个单纯的小女人,断不会在陌生男人面前这么随便。

有多少高官显贵就是败在仙人跳上,他不能心软,心软说不定就上了别人的圈套。

白迟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扭开门进了小樱桃的房间,孩子们睡的熟,没听到她的声音。

对不起了小樱小桃,白姐姐不能再教你们了。

默默说完这句,扯起书桌上她的包再次出门,几乎是飞跑着离开小樱桃家的住处。

有开门声,她真走了?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到底不安全,尤其是她还衣衫不整。

就算她是坏女人,他也不能坐视她冒险。

没犹豫,追出去,晚了一步,她已经钻进了的士。

“喂!白痴!你别走!”

车绝尘而去。

白迟迟抱着包,挡着胸部,闭着双眼,还在沮丧和羞愧当中。脑海里是绕不开的死结。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你这么蠢,连自己没穿内衣也不记得了?

被他摸了,是不是就不干净了?

假如她会哭,她此时一定会哭的凄绝,可惜她不会。

从小父母就告诉她,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却会伤人的双目。

她不哭,她咬牙忍着心里的剧痛,指甲都陷进了自己的肉里。

一直到了家,她的心绪才慢慢的平复了。

已经发生了,再懊恼都无济于事。

努力忘记这一切,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亲人和自己。

脑海中一直在回放白迟迟出现后发生的一切,甚至整晚欧阳清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站在洗手间里看着白迟迟还潮湿着的内衣发呆。

她走的急,连这个也没带。

是因为洗了,才会没穿吧?小樱小桃说是强留她下来的,所以她不会提前带备用的内衣。

该死的,他冤了她?

还有半个月学校就要放暑假,近期白迟迟在忙着期末考试。

在欧阳清那里受到的伤害,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甚至也没有时间去找工作。

把全副精力用在应付期末考试上,对智商不高的她来说,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013

去吃午饭的路上,白迟迟一边走还一边嘟嚷着马哲,身边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好友辛小紫。

“快去看啊!有人向蒋大美人表白啦!”校园里,一声炸雷响起,被考试弄的无比郁闷压抑的学生们纷纷加快了脚步。

“走,去看看!”辛小紫扯着白迟迟的手。

“我还要背马哲。”

“走啦,天天背背背,都要烦死了。”不理她的反抗,辛小紫拽着白迟迟一路小跑,不想错过最精彩的戏码。

这位蒋婷婷,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显赫,容貌上佳,穿着很有品位,走到哪儿都会被一群人簇拥着。

辛小紫拉着白迟迟左冲右突钻进人群,挤到了最靠近主角的地方。

只见一个男生单膝跪地,涨红着脸,他左手上的一大捧玫瑰娇艳欲滴。引人注目的是男生只有一条手臂,右边的袖管是空的,全校没有人不认识他,独臂马成良。

他身上的衬衫本身的颜色已经被洗淡了,牛仔裤球鞋上均有小小的破洞,透着几分寒酸气。

他面前的蒋婷婷,项间一串粉色珍珠项链,身穿白色公主裙,脚踩白色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娇媚而又高贵。

这两个人对比如此的明显,更让围观者想要看好戏了。

人群越聚越大,开始拍掌有节奏的给马成良加油,即使谁都知道这场表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马成良仰着头,脸更红的发紫了,积攒出最大的勇气,他开口表白。

“蒋婷婷,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说完,他紧张地盯着那张薄施粉黛的俏脸,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充满期待的狂热的心跳声。

蒋婷婷冷冷地从那束玫瑰花审视到他的脸再到破旧的衣物,目光在他空荡荡的袖管处停留了一会儿。

“这束花是从哪里捡来的?”

爆笑,口哨声,人群乱了。

“是我自己买的。”马成良有点儿委屈,高贵的女神,她怎么会这么问他呢?

“哦?是你拣废品换钱买的,还是在食堂擦桌子扫地的钱买的?向我表白,你也配吗?当然了,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够考虑你,只要你能把你那条胳膊给长出来。”

哄笑声更大,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白迟迟的手心在出汗。

蒋婷婷的脸更加的冷,每个字都像利刃在刺着马成良的心。

“太过分了!”白迟迟大吼一声,却被辛小紫一把捂住了嘴,声音憋了回去。

“别动,不要得罪蒋婷婷,会被整的。”她在她耳边小声警告道。

马成良依然仰着的脸上已经变换成尴尬和受辱的神色,眼眸中流露出的哀戚深深震颤着白迟迟的心。

蒋婷婷俯下高贵的头颅,仔细盯着他涨红的像要滴血的脸,加重语气。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都闭嘴,不要笑了!”白迟迟使劲儿摆脱了辛小紫的手,大吼一声,人群还真的神奇的安静下来。

两步跨上前,白迟迟与盛气凌人的蒋婷婷目光对峙,轻蔑地开口:“你就算是一只天鹅,也是一只黑天鹅,黑心的天鹅。谁吃了你的肉,会中毒的。”

014

在整个医学院,几乎没有人敢得罪蒋婷婷,从前有几个挑战她的,最后被她整的跪下来道歉她才肯罢休。

白迟迟一句黑天鹅,让人群中又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这次不像笑马成良一样肆无忌惮,而是压抑着的,想忍又有些忍不住的笑。

蒋婷婷雪白的娇颜瞬间涨红,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尴尬和气愤。

恼羞成怒的她,想也不想,对着白迟迟正义凛然的脸一巴掌扇下去。

“贱人!”

“啪!”

巴掌声和蒋婷婷的咒骂声同时响起,围观的人群瞬时又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捂脸的白迟迟。

“白迟,我们走吧!”辛小紫上前拉住白迟迟,想要息事宁人。

白迟迟的脸被她打的火辣辣的,早听过蒋婷婷嚣张,却没想到她不仅公然羞辱马成良,还动手打人。

蒋婷婷傲视着白迟迟,满面胜利的骄傲之色。

“贱人!跑到我面前来多管闲事,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他就是个残疾,我说他两句怎么了?残疾人本来就是世界上最让人恶心的人群,我要是有残疾,我都没脸活着。”

残疾人几个字再次深深刺激到白迟迟的神经,她的眉越蹙越紧,脸上像有阴云在堆积。

蒋婷婷这么说马成良,真是太过分,太残忍了。她难道不知道残疾人的心本来就脆弱,像玻璃一般易碎吗?

白迟迟忘记了自己脸上的痛,本能的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马成良。他的脸被鲜花遮住,并不能看到表情,可是玫瑰在颤抖,说明他的情绪有多激动。

“他还好意思来说喜欢我,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让我恶心的想吐。”

蒋婷婷还在继续说着恶毒刺激人的话,这样的场景让白迟迟想起父亲的一位残疾朋友,他就因为女朋友对他的侮辱而自尽的。

再听不下去了,再不能让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不能看悲剧在她面前上演。

她再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蒋婷婷。

“你这么侮辱残疾人,是不对的,我代表所有有正义感的人教教你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说完,举起手,她重重的一巴掌对着蒋婷婷娇媚的脸用全力扇了下去。

她要让她记得,不该侮辱马成良,不该侮辱残疾人。她也要所以在场的人记着,侮辱残疾人的人是会被惩罚的!

“啪!”的一响,蒋婷婷夸张的尖叫着捂住脸。

她要疯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受辱过,一根手指哆嗦着指着白迟迟气急败坏地叫嚷道:“你!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整死你!”

“随时奉陪!”冷冷地甩完这句话,白迟迟弯身扶起还傻跪在地上颤抖的马成良。

“马同学,请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外表好看内心黑暗的女人配不上你的爱情。”

“谢谢!”马成良讷讷地说道,目光痴痴的,甚至有几分呆滞。

他的确是异想天开了,以为平时对自己微笑的蒋婷婷不是凡夫俗女,对他有意呢。

“走吧!”辛小紫又拉白迟迟,她仰着头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离开。

“完了,下一个给蒋婷婷下跪的人肯定是她。”

“是啊,她怎么那么傻,管这种闲事干什么?”

“什么管闲事,你不知道她爸爸妈妈也是残疾人吗?看到有人欺负残疾人,她肯定是想起父母,自卑了。”

白迟迟忽然站住,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说她父母的人,对方被身边的人扯着逃也似的跑了。

015

欧阳家的客厅里,蒋婷婷哭的梨花带泪,欧阳清看着她有些红肿的俏脸,心中生出几分疼惜。

“清哥哥,你一定要帮我,那女人太嚣张了。我也没做什么,她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打我。”

蒋婷婷的个性,欧阳清不是不了解,多半是她惹事在先。

不过再怎样,她总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对方也不该下手这么重,她脸上都能看到掌痕了。

蒋婷婷常惹事,也是欧阳家对她太过宠溺了。

当年欧阳清和欧阳远的母亲过世,父亲续娶,后母是带着蒋婷婷嫁到欧阳家的。

欧阳家对男孩儿严格,对几个女孩,欧阳枫,欧阳文若(廖文若)和欧阳文婷(蒋婷婷)都是有些放任的。

近年来欧阳清想要管束一下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奈何亲疏有别,他名不正言不顺。

“清哥哥,她还说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非要整死我不可,我都吓的不敢上学了。”蒋婷婷边说,边抽抽噎噎地哭的更凶了。

“带我去见她,还反了天了!”

到底婷婷是欧阳家的人,还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倒要看看那嚣张的女人是长了几个脑袋几条腿。

不得不说蒋婷婷还是手眼通天的,跑回家的时候早吩咐人把白迟迟的姓名班级查好了。

从前有事她都自己处理,这次非要拉上欧阳清,是想在他面前扮演娇滴滴的受害者。

见他这么保护她,她的心里早乐开了花。

清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再别看一眼廖文若。

“清哥哥,这就是五官系了,她现在在教室里,我们进去吧!”

白迟迟胆敢当众羞辱她,蒋婷婷当然希望欧阳清在人多的地方教训她。

欧阳清却停了步,沉声吩咐她:“把她叫出来,到湖边去谈。”

大中午的湖边估计没什么人,她好失望啊,可是清哥哥原则性强,她是知道的。

不情不愿地进了白迟迟的教室,她手中拿着一本临床眼科学看的正认真。

“白迟迟,你不是说随时奉陪吗?教室里人多,有胆量跟我出去吗?”

在白迟迟身前站定,蒋婷婷挑衅地说。

她既然惹了这件事就不会怕,出去就出去,她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她能把她怎样。

“我可以去,期末考试我很忙。你有什么手段一次性用出来,别三天两头的骚扰我,我不会总配合的。”

“好!”只要她出去,蒋婷婷当然答应她的条件。至于以后的事,她有什么必要说到做到呢?

天很热,连湖边也没有一丝风,除了临湖而站的一个魁梧男人,再看不到其他人。

白迟迟心里有些发怵,找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蒋婷婷不会想让那男人把她扔水里去吧?

老天,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想到这儿,她坚决不肯再往前走了。

“蒋婷婷,你要说什么,做什么,就在这里。”她站住,对蒋婷婷冷淡地说道。

这女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白痴?

转回头,欧阳清冷肃的目光扫过来。

让他惊讶的是,不远处站着的上身穿黄色的小t恤,下身紫色短裤的女人还真是那个白痴。

016

于此同时,恐慌中的白迟迟也抬眼看向前方。

夏日明亮亮的阳光下,那张黝黑的脸更显的黑,棱角分明,面无表情,看起来让人生畏。

一见他立即想起被他侮辱伤害的事,她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挡在自己胸前,仿佛他会再次来侵犯她似的。

愤恨地瞪圆了眼,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蒋婷婷先说话了。

“清哥哥,就是她,是她打我的!”

情哥哥?现代社会,还叫情哥哥,亏她叫的出来,酸的她连恐惧都忘记了。

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真搭调啊,他是那么冷漠无情的资本家。

她呢,是更冷酷残忍的娇小姐。

“知道了,你回教室等我,我收拾人不喜欢有人在一边。”

清哥哥连问也没问那该死的女人一句,直接说收拾她,可见清哥哥是信任和心疼她的。

“好,清哥哥,你别手下留情啊,不然她以后还会打我的。”撒娇了一声,蒋婷婷心满意足的走了。

最近几天,小樱小桃都要把欧阳清的耳朵吵起茧了,非要让白迟迟回去教她们。

他骗她们说,白老师要忙着应付期末考试,暑假就能全心全意教她们了。

那天早上,他想通了,内衣事件也许真是冤枉了她。

但那天下午她的出现,还脱了衣服,不像是巧合。

他在等,在观察,如果她就此不出现,说明她不是有心接近。要是她自己再去找小樱桃,那她就是处心积虑了。

一边思索着,一边踏着坚实的步子,一步步朝她靠近。

白迟迟再不想见到他,却也不愿意自己开口提起上次他摸她的事。

“你打了婷婷?”他语气很不悦,兴师问罪的意味。

“对!”白迟迟扬了扬头,敢做要敢当。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定以为是她欺负蒋婷婷吧,她不是很受伤的模样吗?他已经说了要收拾她,就是下断论认为她白迟迟不对。

懒得解释原委,她早领教了他不分是非黑白的面目,知道解释也没用。

“打了就是打了,你想怎么样,放马过来吧!”

她昂起的小脸上满是无畏,还有几分痞气。

有扇耳光癖好吧?打他也就算了,毕竟是他侵犯她在先。

婷婷一个女孩儿,她下那么重的手就是不该。

要是有缘由,她肯定会解释,不解释就是蒋婷婷没有说谎。

难怪她从前闯祸都不敢让他知道,今天却找他寻求帮助,看来这女人真是有些无理取闹。

怕也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和前些次她的行动是一个目的吧,必须得教训教训她。

欧阳清冷冷一笑,健壮的双臂一伸,她像个小鸡一样被他提了起来。

白迟迟的心也跟着被提起来了,扑通乱跳着,咬牙忍着才没有吓的尖叫出声。

她才不要那么没骨气呢,不过腿脚没闲着,使劲儿踢他,踹他。

哪儿碰的到他啊,连他的边儿都没沾着,就被他抓到了湖边。

“你你就算把我扔湖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不会游泳。”

情急之下,她结结巴巴地撒着谎。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她真的落进湖中,平静的绿色湖面被她打碎,溅起巨大的水花。

017

“啊!”一落水,白迟迟再也淡定不了了。

她闭着眼,夸张的尖叫着,在水里手舞足蹈的乱扑腾,黄色上装紫色下装和碧绿的水面不断的撞击着。

土,这女人是真土,他就没见过穿这么艳的年轻女人。

上次是红底绿碎花,这次又是这样,他怎么总能倒霉地碰到她这个大妈?

抱着胸,他冷酷地看着她在水中挣扎,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啊!我完了,我要死了!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她的求救声像杀猪似的,欧阳清微微皱眉。

“白迟!白迟!我来了,你别怕!”欧阳清听到另一声夸张的惊叫,转回头看见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飞奔过来。

“小紫小紫,快救我,我要淹死了,我要淹死了!我在往下沉啊,很快就要喝到湖水了,我完了!”

她乱喊乱叫的时候,辛小紫总算跑到了湖边,刚要一头扎进去,定睛一看———水只到白迟迟胸部,她闭着眼,还在那儿手忙脚乱的扑腾呢。

啊,她要被雷死了。

这丫头,老是这么大条,害得她差点吓昏,还以为她真的很危险呢。

欧阳清眉头也不可察觉地抽了抽,随即又淡定地继续看那个白痴。

他在想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给笨死。

“白迟,别叫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淹死啊,那样太悲惨了。呜快点儿小紫,你不是会水的吗?噗水完了!”挣扎着,她真的喝进了一口湖水。

这次欧阳清眼角眉梢都抽了,饶是定力再强,也要被她那蠢样给击溃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淹死,就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蠢死。

“你很安全,睁开眼看看!”辛小紫也要抽筋了,不过自己好友要吓死了,她不能笑,还得耐着性子鼓励她。

白迟迟终于鼓足勇气猛然睁开眼,手和脚的动作在她看清自己的形势后完全停了。

尴尬啊,她怎么就那么笨?

虽然没有淹死,也没受伤,她还是恨极了欧阳清的捉弄。仰起头,血红着眼睛瞪欧阳清。

“够了吗?希望你和蒋婷婷都别再来找麻烦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疯!”

辛小紫是听同学说白迟迟被蒋婷婷带出来的,她回去了,白迟迟却没回。

她不放心,才追出来的。

看来眼前长的很帅的黑大个,是跟蒋婷婷一伙儿的了。

辛小紫的个性很像男孩,惧怕蒋婷婷是因为父亲和蒋婷婷母亲在生意上有往来。

好朋友被整了,她不打算再忍气吞声。

伸手把白迟迟从湖中拉出来,她气呼呼地看着欧阳清。

“今天的事,根本不怪白迟,是蒋婷婷太过分了。她当众侮辱向她示爱的残疾同学,白迟鸣不平,她骂白迟,还先动手”

“算了!小紫,不要跟这种人讲道理,那是对牛弹琴。”白迟迟甩了甩身上的水,拉着辛小紫就走。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算她倒霉,她可没时间陪着二世祖玩游戏。

“站住!”他黑着脸,喝令一声。

018

竟然说她在对牛弹琴,他是牛吗?

他要是牛,她就是驴,一头倔强胸大无脑的蠢驴!

胸大无脑她的胸还真是很大,此时随着懊恼起伏不定,明黄的颜色被水浸湿,更亮眼的厉害。

紧身t恤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像上次她穿的那条白裙子一样,诱惑啊诱惑。

虽然他不想承认他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奈何下半身就是不听他的指挥,很不厚道地起了某种变化。

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常,他冷着声音问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有可能是他冤枉了她,不过天生爱面子的他还是绷着一张脸,不会道歉说软话。

“是不是真的,我说你也不会信,去问你的情妹妹好了。”

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捉弄她后悔了吗?

想要道歉,她还不接受呢。

虽然被他的气势给喝住,很没出息地拉着辛小紫站住了,也不代表她会任他欺负。

“什么情妹妹?别乱说话!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到底是不是婷婷先动手?”他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本来就是他情妹妹——不对,他不是同性恋吗?

说不定蒋婷婷是他用来遮人耳目的,听说很多同性恋都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她能理解。

“是她动手的,怎么着,你也把她扔水里去?”白了他一眼,白迟迟不想再和他废话,转身又走。

“就算是她不对,也不许你再碰她一根手指,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背后,他霸道的话飘进她耳中。

说他是资本家吧?绝对没冤枉他,就算她不对,别人也得让着她,凭什么?

这话,白迟迟只是在心里说了两声,才不要全身湿漉漉的站在他面前一直跟他理论呢。

他的眼光怪怪的,想着跟他的几次接触,连她自己也觉得很怪异。

亲了,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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