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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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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奔的身影借着斑驳的树荫,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另一道身影却借着昏暗的月色悄悄地出现在县臣杨林的院子里。黑衣人轻轻翻过院墙,蹑手蹑脚的来到杨林的卧房,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撬动门栓,悄无声息的来到杨林的床前。

  杨林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睁眼看时,一把匕首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好......汉饶命!饶......命,我有金银藏......藏在房中,可尽数奉......奉上!”

  黑衣人慢慢收回匕首,伸手将他扶起来,道:“杨大人受惊了,在下此来并非要杨大人的银子,而是给杨大人送银子来了。”

  杨林见黑衣人收回匕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舒了一口气,道:“你是何人,深夜潜入本官府中有何见教?”

  黑衣人道:“在下乃鸡鸣山,康大王座下张建安,奉少寨主之命前来给杨大人送银子来了。”

  杨林道:“在下与少寨主并不相识,他为何要送银子给本官?”

  张建安沉声笑道:“杨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这少寨主姓贾名忠,手下有一个叫杨奎的想必与大人十分相熟吧。”

  杨林吃了一惊,原来这杨奎是贾忠的手下,贾忠又是这山贼的少寨主,自己与杨奎称兄道弟,得了杨奎不少银子,此时鸡鸣山找上门来,恐怕并无善意。虽然自觉并无把柄在他们手上,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杨林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慌,道:“以前杨奎不过是个生意人,本官与他结交无伤大雅,如今他落草为寇,还敢让人来联络本官,若非本官念及旧情,呼喝起来,你插翅也难飞。我与他从今以后恩断义绝,请他以后不要再来叨扰本官,否则兵戎相见,伤了往日义气。”

  杨林一番话说得正气凌然,内心却十分惶恐,只望能唬走眼前的黑衣人,将来就算事发,无凭无据的自己也能将此事甩的一干二净。

  张建安嘿嘿冷笑一声,道:“杨大人果然是重情重义,忠肝义胆啊,令人佩服。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吓走?说句不好听的,就凭你院里这些臭番薯,烂鸟蛋,想要抓住我,真是天大的笑话。杨大人在这里义正言辞,刚正不阿的模样令在下好生佩服,不过少寨主还有一份礼物要让杨大人过目,你自己仔细的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将一张纸拿在杨林的面前,杨林借着月光定睛一看,顿时一股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居然是与杨奎合作,杀孙岳,分银子的合约,仔细看时的确是自己的亲笔签名,甚至盖了手印。

  杨林大惊,怒道:“这定然是杨奎将我灌醉,伪造的东西。”

  张建安笑道:“杨大人,你说的不错,这份合约的确是杨奎在你醉酒后让你签的,手印也的确是你的,这些都是我家少寨主的神机妙算,此事你我都知道不是真的,但是在下不知道官府会不会信,朝廷会不会信。”

  杨林内心的防线一点点被瓦解,终于瘫坐在椅子上,颓丧的说道:“你们究竟要怎样?”

  张建安道:“少寨主宅心仁厚,知道大人义气为先,帮了少寨主不少忙,这份情谊少寨主可是念念不忘。因此少寨主为大人选了三条路,供大人选择。”

  杨林道:“是哪三条路?”

  张建安道:“这第一条路:由在下将大人带到山寨坐一把交椅,远离这勾心斗角的官场,与众位头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共享朋友之情,兄弟之谊;第二条路:若是大人不顾往日情分,要派人格杀我时,便将大人与山寨沟通的消息散布出去,让朝廷看清楚大人的真面目;第三条路:大人依旧是大人,山寨此后与大人并无勾连,也绝不会因此影响大人的仕途,只是需要大人为山寨做最后一件事情。”

  杨林想也不想就选择了第三条路,前两条路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沉声问道:“贾忠要让本官做什么?”

  张建安道:“大人莫急,小人有一件事询问,前些时候齐王世子到山寨捣乱,伤了一个护卫,官府可有异动?”

  杨林道:“齐王世子曾到府衙要求剿匪未果,后来想必是心中不忿,自己带着护卫去了鸡鸣山。世子回来后并未声张,因此本官并没有听到风声,王府也未见异动,想必是世子自作主张,不敢告诉齐王,将此事压了下来。”

  张建安满意的点点头,道:“最近孙靖书可有何异常举动?”

  杨林道:“孙家小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本官倒并未关注,不过世子在金城买了一座酒楼,不知道孙家小子有没有参与。莫非山寨要对付世子与孙家小子?若是此事牵扯到世子,就算千刀万剐,本官也万万不敢和你们合作对付他的。”

  张建安道:“杨大人放心,山寨想要对付的只是孙家而已,与齐王世子无关,否则他也不可能活着离开鸡鸣山。只是这世子与孙靖书相交莫逆,山寨也不愿因此得罪了齐王府,更不会让你为难。如何对付孙家,少寨主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这是少寨主给你的书信。”张建安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

  杨林披了一件外套,点了一盏油灯,拆开信看了许久,默不作声。张建安道:“杨大人若是看完了信,便早做定夺,还得烦请大人给少寨主回一封信,在下回去也好交差。”

  杨林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好坐下来回了一封信,颤颤抖抖的交给了张建安。

  张建安收好回信,将一只包袱递给了杨林,道:“杨大人,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辱与共,少寨主最是讲情义,不会让朋友白白付出的,这里是少寨主的一点心意,还请杨大人笑纳。”

  杨林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十块成色很好的金条,往日里见到金银总会感觉到迷人的温暖,此刻见到金光灿灿的金条,却感到一股渗人的寒意。

  杨林只好苦笑着收了金条,道:“多谢少寨主盛情,希望少寨主遵守诺言,此事过后,不要再来找我。”

  张建安笑道:“杨大人放心,只要少寨主心意达成,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无牵扯。”

  张建安咳嗽一声,门口进来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张建安道:“这个小兄弟,是少寨主派来伺候杨大人的,望你好生招待!”

  那青年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杨大人,叨扰了!”

  杨林知道,此人是鸡鸣山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只是现在的形势完全不由自己做主,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建安转身出了门,轻轻跃过围墙,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昏暗中杨林瘫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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