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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仁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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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护士给苏悯雅喂了流质食物和水后,吴祁看着依旧沉睡的苏悯雅,吩咐完刚请的护工具体细节后,安排妥当后就出了医院驱车赶往酒吧去了。因为刚刚阿杰打电话来请了假,说是今晚有约会,让吴祁暂管一个晚上,正好给了吴祁查查有关苏悯雅病情的资料的时间。

吴祁翻看着自己家族的笔记,想从中找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鬼怪引起苏悯雅的昏迷。因为只有这种可能性自己才有可能拯救她的生命。但是书中没有一种鬼怪符合苏悯雅的病情,这让吴祁有点失落无助起来。

苏悯雅昏迷第三天

大清早吴祁就来到了病房,看到苏悯雅依旧如昨天一般沉睡着没有醒来,却看到隔壁那个阑尾炎的病人盖着白布被医护人员放在担架车上推了出去。

询问请来的护工才得知今天早晨七点多的时候,那人就突发脑血栓,医生都没来得及抢救就腿一蹬走了。做了个阑尾炎手术然后在住院期间突发脑血栓死了,吴祁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也许他就有脑血栓也难说,医院倒霉呗!”护工听吴祁说怎么可能割了个阑尾就死了后,发表自己长期在医院做护工的所见所闻得出了自己的见解。

吴祁想想护工的话也有道理,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看着苏悯雅越发消瘦的脸蛋,吴祁只是希望她千万不要有事,但愿能平安醒来和自己说话。

“还有更离谱的事呢,那个可以起床吃饭了。”护工指着昨天入住的那个老人。

“昨天我听医生们在说老人可能会中风瘫痪什么的,这下他居然起来了,所以不得不信命啊!”护工的感慨让吴祁好奇地看向昨天那位老人的病床。

此刻老人已经靠在翻起的病床上吃着老伴带来的早饭了,若非亲眼所见,吴祁根本不可能相信昨天还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还有可能瘫痪的病人,今天就完全康复了,这不符合逻辑。

吴祁心存疑惑地走到老人床前,一边说着客套寒暄话,一边观察着老人的情况,看他口齿伶俐,手脚利索,完全不像昨日这副病态,但是照眼前这个情况看来,这个老人确实已经没有大碍,过几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唠嗑几句后吴祁回来让护工可以回去休息了,这里自己来照顾苏悯雅好了。等护工一走,吴祁看着康复的老夫妻正有说有笑,想起了昔日和苏悯雅在一起时她那种古灵精怪的模样,想起贺之芳所说的最好和她聊聊天,于是就抓着她的小手,对着沉睡的苏悯雅说起来从大学到现在那些往事。

说了整个一个多小时,吴祁看到苏悯雅还是闭着双眼毫无反应,只能凑到她耳边说:“起来去抓鬼了!”

“吴先生,你这个疗法很特别啊!”

吴祁这才发现贺之芳已经站在身后:“这种刺激下可能病人的意识会被记忆唤醒,吴先生你可以试试。”

这让吴祁觉得有点不好意,只好转移话题:“隔壁那个阑尾炎怎么突然……”

贺之芳望向那个阑尾炎病人曾经躺过的床位,抬起手来用大拇指和食指做成差点贴住,仅留一条缝隙的手势对吴祁说:“在医学上,死亡和康复其实只有一线之隔,比如说你朋友,她现在就在死亡和康复之间。”

吴祁明白贺之芳的意思,其实自己这些年和鬼怪打交道最多看到的是人性,往往自己每次发现阴魂不散的鬼魂,都是因为自己或者他人的一念之差,也就是贺之芳所说的一线之隔。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有道理的,很多人没有做到退一步海阔天空才会铸成悔恨终生的大错。

贺之芳见吴祁低头不语,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些唐突,只好抱歉的口吻说着:“吴先生,你别介意啊!有时候看似很小的疾病,也许就会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在古代咳嗽可能就要了一个人的命,但是现在它只是一个小毛病而已,所以一种病在生与死之间医学上目前没有明确的肯定定义。”

吴祁点点头,看着那对老夫老妻问贺之芳:“那这位难道也是你所说的那样。”

“对,他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康复全凭自己的意志,那种强烈的康复意志,当然他也做到了。”贺之芳说着看向了那位老人的老伴对吴祁继续说道:“可能他很在乎他的老伴吧!”

贺之芳说着朝老人走去询问目前的情况,两夫妻非常高兴,热情地向贺之芳不停地道谢,还说等康复出院后要时常来看望贺之芳。说得贺之芳满脸笑容,不停地摆手谦虚对他们说:“这是医者应该做的。”

“小雅怎么样了?”随着话音声病房的地板上还传来高跟鞋着地声。

听说话声吴祁就知道苏悯雅的妈妈来了,一看女儿还昏迷着,又看着满脸忧郁的看看吴祁:“小祁啊,辛苦你一直陪着小雅,你老实告诉阿姨,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雅?”

“没有,没有,阿姨您误会了,她毕竟和我是朋友还是校友。再说昏倒在我酒吧,不管怎么样,我总要守着等她醒来吧。”吴祁听苏母刚才这么说话,差点没把喝水的茶杯掉落在地上。

“唉,小雅要是醒来阿姨不反对你们两人,但要是醒不来……”苏母说着就悲伤地哭了起来。

吴祁边安慰苏母,边对她说:“小雅肯定会醒来的,您别担心,就算小雅暂时醒不来,我也可以照顾您。”

苏母擦着眼泪感到欣慰:“小雅找的人都不错,可惜那个王浩去爬什么山嘛,哎!”

“你知道小雅小时候长得可没现在这么漂亮,我给你看看她小时候的照片。”苏母说着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苏悯雅小时候的照片,惊讶地发现这苏悯雅小时候还真长得不漂亮,眼睛根本没现在这么好看。

“为什么她的照片是晚上拍的?”吴祁发现背景后面是夜晚的月亮,心中好奇三岁的孩子为什么给她在晚上拍照,苏母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从小就喜欢月亮,晚上哭闹不肯睡觉,只要打开窗户让她看着月亮就不哭了。”

“所以当时我们给她拍照,白天她不怎么拍,到了晚上却很喜欢拍。”

吴祁听苏母这么说来苏悯雅小时候肯定异于其他孩子,想起几天前自行驱逐杜小云的能力,正好打听一下:“那小雅小时候有没有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样的地方?”

“你一提起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她喜欢月亮却害怕月食!”苏母提到月食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低声对吴祁说:“她会缩在被窝不敢出来,月食过后她才敢出来!”

“月食!”吴祁看着苏悯雅心中思虑起来,为什么她会害怕月食。

就在这时苏悯雅的生命体征出现了问题,夹着手指的报警器触发了警报。过了没多久,贺医生就和几个助理医生赶来了,对吴祁和苏母说:“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离开时两人从即将遮蔽的帘子最后看到医生们开始抢救苏悯雅,苏母悲伤得有点走路不稳,吴祁扶住苏母缓缓走到边上坐下后,苏母叹惜道:“这人进了这里,就是走一趟鬼门关。”

吴祁心想自己送了无数阳寿已尽之人去了鬼门关,眼下自己难道真的要送苏悯雅前往鬼门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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