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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人之常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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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看横岭已是山,壁崖高悬云作伴。星罗密布共霞霭,应是日落不夜山!

远看崇山峻岭,霞光倾泻,近看苍峰翠岳,岗峦耸立,这不夜山上林海茫茫,水谷相间环绕,阡陌纵横,又群峰罗列,如屏亦障,云烟变幻,雄奇壮观,当真是西域之外一奇景!

就仿佛是到了中原江南地带,生气盎然,空灵秀雅!

少秋一行七人寻觅至此,不觉大吃一惊,谁也没料到这无边沙漠尽头竟真的是一大美景,当然除了噬血与翠十三娘。

噬血凝视着远方那高耸入云的不夜山,眼中闪过一丝奇色,道:“这土灵珠果然就藏在此山之中,只不过……这幻阵确实不错……还有两个小家伙困住其中,不错!有趣!”

“那是……”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少秋脑海中闪过,他猛然一惊,瞪眼望去,“这不是……”

“季师兄!”岳无情极目看去,忽地叹声道。

“这二人来这个干吗?难道天剑宗在这儿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成?不会是那土灵珠吧?”

燕啸辰痴笑一声,懒洋洋地看着这异域万里风光。

“这灵气好生浓郁,即使有那幻阵隐盖,也全然抵挡不住,看来这土灵珠确是个天灵至宝!”

万毒仙君闭目感受一翻,只觉体内真气忽变得活跃起来,整个精神都清爽了许多。

翠十三娘则是一脸愁伤,她怅然地望着远处那山出神,点点思绪忽涌,那一幅幅不堪回首的画面伴随这那锥心刺骨的痛楚一一而来。

忽地,她眼角渐湿,双眸欲红,幽幽道:“几十年了,我翠十三娘又回来了!”

无奈一叹,夹杂着无尽些许愁绪,她用手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痕,勉强装出一副无所谓模样,回头一笑道:“今日已晚,不如大家就暂且在此休息一翻,明日再去那不夜山看看!”

“好!”

少秋点头同意,自出现那幻影之后,他的心神就一直不宁,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对此他不免行事要小心些。

但看此山幻阵环绕,一时片刻怕是也破开不得,那还不如吃饱喝足,待明日再做打算!

众人无异,便寻了个空旷地方,生起篝火,打了几只野味饱尝一顿,这儿没有虚无子与妞妞,众人皆是修道之辈,吃行住睡倒变得简单了些,只要稍加提防便可。

“师弟,你可认识那些人?”

被困在幻阵中的既然百无寂寥,随口问道。

说来也怪,这虽是幻阵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山外情况,而山内的情况却仍是不得而知,就像樵明砍木一般,身后是一片空地,而眼前却是一片无边森林。

“师兄你别戏弄师弟了,这里面的人师兄你怎又不知呢?”

江临风斜躺在地,亦是轻声说道,自进入这山中已有两天有余,本以为会披荆斩棘,所向无敌,一举攻到山顶一探究竟,却没想到以二人之功竟被困在这儿一天有余,心中一想起就是满肚子的火。

“其余人皆识得,可唯独不识那传黑色衣衫的中年人,那传淡紫纱裙的妇人与那穿青衣布衫的少年,师弟你可识得他们?”

季然不紧不慢道,他忽有些好奇,为什么岳师弟会与这几人在一起,而那白裙飘飘的赵子涵又怎会在此呢?

“哼!还什么岳师弟,他早已不是天剑宗的弟子了。在禅宗上他杀了刘师叔,已逃去魔教了!”

江临风不禁冷笑一声,不屑道。

“什么!”

季然霍然惊坐起身,他目光震惊失色,不可思议道:“什么!刘师叔他……他去了?”

江临风见他如此激动,疑道:“我说师兄,这这些年去哪里了,怎连这些都不知道……刘师叔就是被这个逆徒一剑刺杀,想那日本想当场擒住他,却不料被人给就走了!”

“怎么会是这样!岳师弟虽冷漠了点,但心肠越是好的,怎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事来!”

“心肠好?呵呵!”

江临风不屑地看着季然,道:“人面可看,人心却难料啊!说来师兄可能更不相信,那岳无情的爹就是幽州岳家岳天,而这岳天正是那魔教的两大御外使之一,他本就是出自魔道世家,又怎么会有什么心肠?师兄,你莫要被这些人欺骗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离去的这几年里,发生了这么多难以预料的事!”

季然不由哀叹一声,眼神之中稍有些失神,沉叹间,他自言自语又道:“真是祸福难料,旦夕难晓啊!想那儿时,经常挨刘师叔的打骂,刘师叔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条软皮柳枝儿,那时心里怕急了他,每一次见到他,总是一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模样,谁料……哎!”

“人生苦恨,莫及长短,当初我离山而去之时,也未曾拜会与他,真没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再世难见,哎……”

“岳师弟总是一副冷漠清冷模样,不愿与人长谈,每次去修功堂,总会遇见他一个人孤身独坐,或是扬剑练舞,不过他对我还是挺好,每次遇见我都会说一声‘季师兄,你来了!’,模样青涩,我记忆犹新,哎!”

“岳家?曾闻幽州岳家一门被灭,无人生还,想他必是祈人多福,躲过了这一劫,怪不得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冰冷,家仇难泯,换做是我,我……”

“哦,那个和他同一入门的那个弟子叫什么的?”

“周成!林师叔的弟子!”

江临风眼神一动,回道。

对于季然这一长段自语,他一开始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可就这么不经意间一听,忽触动了他的神经。

是啊,谁没有过去呢!

往事忽地如泉涌潮涨一般堵在心头,那熟悉的画面是如此的深刻,仿佛时光还停留在昨日,手里的余香还未散尽。

这一刻,他忽鼻子一酸,那两道模糊的影子渐渐明亮,可总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他茫然地伸出右手抓了抓,心中甚是绞痛一片。

“江师弟,你怎么了?”

季然敏锐地发觉了他的异色,下意识问道。

“哦……没什么!”

江临风急忙鼻子一皱,掩盖住自己的神情,又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只是……我下山之际,忽遇见了周师弟,他好似也欲下山,我走的急,便没有问他……”

“原来是这样,周师弟为人开朗,性情活泼,走到哪里都吃得开,本有一副少年老成模样,可其实说来,每次看见他,总觉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总觉得有一股特别的气息,不够他隐藏的很好……我估计,周师弟必亦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江临风却道:“我怎么不觉得,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这个人,在我看来并没有岳无情那个家伙讨厌……”

“哦?江师弟还有讨厌的人?”

季然哈哈一笑,目光又停留在那七人身上,“刚才师弟还未说那几人身份呢!”

江临风忽觉这话中有话,本想顶一句回去,却见季然眼色肃然,他只得回道:“那二人师弟我也不知,唯有那青衣少年我却识得,此人与那赵子涵乃同门师兄弟,好似是出自那小竹峰一脉,就是上次你在聂山与你交手的那个人的师弟,不过……他亦是叛出了师门,杀了一玄大师,归了魔教……又据传他乃是天裂剑的传人,在人间的名头甚响,师兄不会不知吧?”

季然闻言目光一紧,沉声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与……纠缠不清的……家伙?也是那散修天尊的嫡孙?”

“不错,就是他!江湖传言,圣清真人得了那天地至宝松纹剑,与万魂谷的杜白生交手不慎战死,而那把剑当自然归他所有,所以这不少人都在说那天裂剑其实就是松纹剑,不过是……样子变了而已,不然凭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得此神剑了呢!”

江临风紧握着手中的天乾剑,冷冷回道。

他自号天剑宗不世之才,目无一切,唯有眼前的季然可与自己一比,可谁料这五派之中竟错出了这一个人物,夺走了自己不少风头,坏了自己不少大事,这让他心中十分的不爽,故而看少秋的眼神更是夹着敌视。

尤其是那在禅宗之上,当着天下正道宿老的面前,自己竟然沾不得半点上风,反而被他隐隐压住一头,更是让他大为恼火。

故而他已回到天剑宗,便闭关苦修,以求突破,一还耻辱!

“这就怪了,那赵师妹可并未叛出聂山剑派,可又怎与这些魔道中人走在一起?看起来……似乎赵师妹她还与少秋那小子挺熟的……”

说着,季然双目清明,停留不移。

江临风没有回应,他想起了另一道身影,那道记忆犹新的身影,那道让他颜面尽是的身影,那道让他哀痛莫及的身影!

一回头猛然想起这么多长的日子过去了,他的目光总不禁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异色,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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