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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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宁君源旃一脾气古怪,六亲不认,这是洵都城里常议论的事,当初大将军以翊武桓氏家主的身份,代表六家威逼主上,要取了人家性命,源旃一侥幸活了下来,如今又回了宫里侍奉,她如何肯善罢甘休?

这事,桓希倒是豁出去了,他说:“当初的事,是大将军和六家做的,今后的事,是我桓希,你宣延韬,还有南山源氏想做的,尧宁君若是连这一点都分不清,那也不配坐那个位置。”

宣延韬承认这话要理,但是源旃一就是个榆木疙瘩呢?而且,那什么去讨好源旃一?他又想到那张倔强的脸,真不知道世上什么东西才能打动那样的人。

“世上千般计,还是美人计屡试不爽,无论是风,总比不得枕边风得力。依我说,不如就派个人,娶了尧宁君。以后日日枕边风,不怕她不听咱们的。”

宣延韬皱眉,“尧宁君与母家不睦,观其行径,确实有自立门户的意思。只是,她不是寻常人,若非她看上的,只怕送不出。”

若是女子爱慕孔武有力的强者,尧宁君源旃一自从手刃安埴,便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刀,洵都城里的男子,有几个能强过她的?

古往今来,倒是有很多强势的女子喜欢小男人,只是据宣延韬有限的观察,尧宁君不好这个。至于那些文才书生,怕也入不了尧宁君的眼。

宣延韬想了一圈,总觉得尧宁君源旃一是注定孤身一人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她嫁人的模样。

“何必这样为难?尧宁君被流放,父族母族都躲的远远的,所以她要自立门户,一定是要自己找一个男人延续血脉,断不会做那些过继的事。”

桓希自认为掌握了问题的关键,又说:“只要是个勋旧家的男子就好了。”

不知怎的,宣延韬总觉得桓希说的没道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整个人显得闷闷的。

桓希倒是越说越来劲,“说到联姻,伏砚宣氏派你到洵都来,也是有这个意思吧。怎么样?看上谁家的姑娘?”

宣延韬摆摆手,“找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办完眼前的事再说吧。”

二人对今后的事做了一番细细谋划,然后约为异姓兄弟,桓希为兄,宣延韬为弟,在神前赌咒发誓,同心协力,要做一番大事。

按照计划,桓希准备把堂弟桓樘送进昭明神宫,这件事经过大将军同意,且是由大将军自己去说的。而南山源氏那边,是桓希通过可靠的人告知源钧和,然后由南山源氏主动求亲,招了桓樘的兄长桓樟。

主上大婚的事之前就开始准备,虽然因为桓九郎的死中断,如今赶一赶,一切从简,也能在年前办了。源怀昇与桓樟的婚事,也是赶着办完的。

那日密室谋划,那二人虽然打了尧宁君源旃一的主意,却没能给源旃一想好人选,毕竟不知道源旃一喜欢什么样的,要是搞错了适得其反可不好。另外,桓希已经贡献出两个堂弟,再把翊武桓氏的人推出去,就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桓希还曾经开玩笑,说让宣延韬娶了尧宁君源旃一,这样不就好了。宣延韬当时就表示难办,源旃一的情况与旁人不同,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了她,还是细细访查的好。不过,联络源旃一的事,还是交给宣延韬去办。

宣延韬与源旃一同游弦安街的事,常去那一带的人都知道。

在这期间,源旃一承担了中间人的作用,不得不频繁出入昭明神宫,传达缮竹的意思,同时将桓希和宣延韬的话带到宫里,很是辛苦。

洵都城里的局势也逐渐起了变化。

在坮州成氏叛乱这件事上,征求了洵都主要勋旧大族的意见,最初,洵都荣氏态度暧昧,阳林安氏力主镇压,翊武桓氏表示无兵可用,余下各家或主镇压,或主和谈以息事宁人,多家持观望态度,希望六家尤其是洵都荣氏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缮竹大婚之后,南山源氏竟然站出来力主讨伐,源钧和更是在大朝会上引经据典,说明出兵的必要性,又拿出一道神谕,据他说是日夜在神前祈祷所得,解释出来的意思是:出兵讨伐坮州成氏,大吉。

这里说一下,神谕一共有三种,第一种,由前代主上颁布,或影响当时,或影响后世,含义明了,通常不需要再解释;第二种,由现任主上颁布,自然由颁布者负责说明;第三种,即由地位崇高的巫师,如八庙祭司或者大祭司在神前求来的,这类神谕具有神秘性,通常被认为是神的意志,比在位主上的神谕更受人神圣。

第三种神谕,比较出名主要来自圣母庙、巫神庙、什桐神庙、南山神庙几个大庙,其中又以什桐神庙的神谕最为灵验,负责解释什桐神庙神谕的人,自然就是什桐神庙的祭司,如今源钧和正坐着这个位置,他解读出来的神谕,大祭司也不敢驳。既然大祭司都不说话了,这神的旨意,谁还敢怀疑?

于是,翊武桓氏出来附和,出兵之事就这么定下来,具体事宜由大将军和诸位殿上将军商议,得了结果之后,在大朝会上提出来,然后由主上金口玉言定下来。

大将军整顿军务也花了几个月时间,总算带出一支军队,由桓希做主将,宣延韬等几位将军带领各自的人马一同出征,粮草的事由阳林安氏负责。

出兵的事定下来之后,缮竹因为有了翊武桓氏和南山源氏的承诺,一颗心稍稍定下来,她想着这次的军功十分要紧,便希望源旃一随军出征,这样回来以后,作为功臣接受封赏,地位更不一样。

源旃一也想着,自从源怀昇入宫伴读,她负责传递消息,彼此相安无事。可大军出征之后,桓希和宣延韬都到了外边,她这个传递消息的人也没了用处,留在宫里又显得多余,且缮竹又这么说了,她倒不如出去罢了。

缮竹见她肯去,忙又叮嘱:“姐姐你这趟出去,并不是要你去上阵杀敌,不过是随军挣个军功而已,千万保护好自己。”

源旃一自然是明白,一人一刀如何与千军万马搏杀?她这次出去只是挂了个虚衔,手底下没个一兵一卒的,自然是要待安全的地方。对于缮竹的关心,连连答是。

“虽然姐姐不曾带兵,但是兵权的事最为要紧,还望姐姐多多留心。”这是缮竹想了很久才叮嘱的话,其实有点好笑,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她却从未有机会触碰兵权,甚至对身边的殿前侍从武官都做不了主,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臣女明白。”

源旃一是靠着一把刀挣得今日荣耀,知道武器的重要性,兵权对缮竹来说,是夺回大权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而掌控兵权,是从掌控武将开始的,这次出征如果大胜归来,回来的将军当中,必须有对缮竹绝对忠诚的人,否则后面的事也是白说。

说到底,对于某些承诺,缮竹是不放心的。

源旃一能理解那种感受,孤身一人站在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时时刻刻面对着各种可能性,信什么不信什么,不是一时一刻可以下决断的。

她也只有表现出自己的忠心,仅此而已。

要说呢,什桐神庙的神谕也真是灵验,大军尚未出发,坮州成氏那边就发生了一次内乱,死了不少重要人物,那些投降成述的州县也有拥兵自重的。大军到了半路上,坮州成氏发生了第二次内乱,这次是原来依附成述地方豪族叛变。等大军到了叛军的地盘,刚好传来消息,说是坮州成氏手底下的士卒哗变,乱的不行。

这连日来的好消息,让大军上下喜气洋洋,仿佛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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