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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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恩君那个独生女源怀昇,比小源旃一两岁,模样是一流的,出身又是那么高贵,本来应该不用愁婚事,却因为一半的神族血统,和那南山源氏继承人的身份,生生耽搁到现在。

不过,如果源怀昇准备进神庙里待着,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问题,反正南山源氏有的是人可以过继,如今却如此执着,想来不止是源怀昇一个人的意思。

源旃一躲在屏风后边胡思乱想,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也是想过自立门户的人,将来可是要开创尧宁源氏,怎么可以随便批评源怀昇呢?

外边的奉恩君扯着家长里短,渐渐说起自己的忧虑,说什么如今自己身子不好,一旦去了,担心独生女受委屈什么的,又说起南山源氏的种种,总而言之是十分担忧源怀昇的将来。然后,她总算说出了这次的来意,是希望送源怀昇入宫,陪着主上读书,历练历练。

奉恩君说的很直白,一来是为了历练,让源怀昇好好为主上分忧,二来也是请主上庇护源怀昇。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了,缮竹又怎么好拒绝,自然是要从善如流,于是当即便封了源怀昇一个官位,以巫师身份行走宫廷。

源怀昇规规矩矩谢恩,倒是没说什么“誓死效忠”“肝脑涂地”之类的肉麻话。

奉恩君当场交代源怀昇几句,又扯了一会闲话,这才告辞出宫。

等那二人出了大殿,源旃一这才从屏风后边出来。

缮竹喜上眉梢,对源旃一说:“姐姐真是料事如神,这南山源氏,竟然肯把女儿送来。”

源旃一接着说道:“奉恩君交出独生女,犹如交出自己的性命,南山源氏已然作出选择,臣女恭喜主上。”

“姐姐,你说,下一家是谁?”

源旃一觉得缮竹这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表现,她不好泼冷水,于是猜测道:“大将军老了,军务又急,翊武公世子在西州丢尽了脸,如今总该做点什么了。”

事情如源旃一所料,大将军桓戴长子、翊武公世子桓希已经急的不得了,在一旁听他抱怨的,是伏砚宣氏的宣延韬。

“主上垂拱而治,六家当政,都火烧眉毛了,大朝会争来争去,为的却是自家那点蝇头小利!”桓希气愤的很,来回踱了几步,负手道:“国都要亡了,还记得自己的点东西,真让坮州成氏开了这个头,将永无宁日。”

这是桓希私宅的密室,隐蔽的很,说话也方便,只要在场的人不说去,就不会有别人知道,所以他在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抱怨。

宣延韬只是慢慢地喝茶,他早就有了主意,却是要等着桓希先把话说明白了。

桓希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润了嗓子,道:“依我看,还不如权归于上,咱们就以神谕行事,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解决了,保住这万年江山再说。”

眼看着桓希回到座位上喘气,宣延韬这才缓缓道:“如今这局面,得有人出来收拾才行,主上若是不肯强势,咱们就替她强势。就是这么做,不知道大将军意下如何?翊武桓氏的族人,是否一心啊。”

桓希道:“大将军老了,连拥立之功都能被人抢了去,族中耆老,有不少是希望大将军能颐养天年的。我上次征讨西州,兵败被俘,这世子的位置,就有点那么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总该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才好。”

宣延韬道:“坮州成氏虽然成不了事,可这事不能再拖了,我听说不少地方豪族都起了心思,想要学着西州康氏的做派,这洵都城里,也有担心江山不保,预备着到地方上避一避的。割据之势一旦成了,再扭转过来,可不是容易的。”

桓希道:“是啊,外边的人常说,咱们这些勋旧,就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过日子,可他们忘了,每次天下大乱的时候,出来祭旗的,也是咱们。今日若不能有所作为,将来子孙后代满地要饭,倒是要怪罪咱们了。”

宣延韬问:“将军准备怎么办?”

桓希道:“这事我想了许久,第一件,还是要尊奉主上,名分在,则大义在。第二件,请主上力排众议,命将出征,平定坮州成氏之乱,然后论功行赏,让那些躺在功劳簿上,给功臣挪了位子。第三件,地方豪族势大,总该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防微杜渐。”

宣延韬道:“主上幼年历经坎坷,心思难测,继位以来,成顺谦也好,六家也罢,对咱们这位主上都不算恭敬,要想重新获取主上信任,可不容易。”

桓希道:“这我已经想好了,联姻是最好的办法,主上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翊武桓氏有的年轻英俊的好男儿,送一个到宫里去,以表诚意。”

宣延韬笑道:“可不能再送一个桓九郎那样的。”

桓希急了,当即说道:“我那几个堂弟,各个一表人才,人品绝对是好的,就那个桓樘,洵都多少人家上门说亲,门槛都踏破了。”

“桓樘确实不错。”宣延韬点点头,“如将军所言,这算是撇开六家做事,巫族里面,得有咱们的人,大祭司那边,怕是没那么容易。”

巫族掌握宫庙祭祀,手握经典解释之权,在某些方面无可替代。

桓希确实是想好了,他接着就说:“我的生母,出自南山源氏,南山源氏现任家主、什桐神庙祭司源钧和,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源怀昇,这源怀昇也想要继承家主之位,她得招个人。我那些堂弟,送一个过去,如此诚意,南山源氏焉能拒绝?”

宣延韬道:“前些日子,源怀昇之母奉恩君入宫,说动了主上,让源怀昇以巫师身份在宫里侍奉,既是为了源怀昇的家主之位,同时也是向主上示好,如果能得南山源氏助力,主上一定会相信,咱们的诚意。”

桓希低头想了想,事情似乎还欠了一点,“主上看似柔弱,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一旦大权在握,只怕咱们这点忠心,还是不够。主上身边,得有咱们的人。”

宣延韬道:“有桓樘兄弟在,还不够?若是再派人,未必能得主上信任,反而有嫌疑,适得其反可就糟了。”

桓希说了自己的担忧:“咱们要做的事,必须有主上的信任,这信任不能动摇,关键时刻,得有人能劝的动主上,这个人一定要是主上亲近信任的,咱们自己送过去的人不行。”

宣延韬想了想,道:“主上身边,也就一个尧宁君了。听说,主上刚刚继位的时候,只要尧宁君不在,便寝食难安。这位尧宁君说的话,主上也是言听计从,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这尧宁君嘛——”

“大将军当时借着刺客名单的事,不是要逼死尧宁君吗?当时主上自己也动了刀子,这才将人保下来。如今咱们要去求她,恐怕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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