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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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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儿被迷晕了送上车,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已经看不出是她了,为了避人耳目,当夜就送走了。

“镯芳……”

“奴婢在!”镯芳上前一步。

谷侧妃听着寂静的夜里有些动静,耐不住好奇,探过脑袋,“外面是什么动静?”

又过了一会,恢复了寂静。

镯芳摇摇头,“奴婢不知。”

谷侧妃一只手撑着下巴,揉了揉眉心,“今日你可听见了慕容侧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镯芳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像是……像是慕容侧妃犯了错,被殿下软禁起来了,侧妃,会不会是因为慕容家丢失城池,殿下迁怒到了慕容侧妃身上,担心会被连累?”

“胡说!”谷侧妃脸色一紧,低声斥责,“丢失城池和殿下有什么关系,殿下又怎么会是那样恩怨不明的人,况且连皇上都没有责罚,殿下怎么会迁怒慕容侧妃。”

“奴婢妄言了。”

谷侧妃指尖搭在桌子上,发出蹬蹬的声音,下意识的抬眸,“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像是提前设好的一个圈套,就等着猎物跳入陷阱呢。”

镯芳眼皮沉了沉,微微笑,“侧妃怎么会这么说,这府上哪还有人敢算计慕容侧妃?”

“这可未必。”谷侧妃指尖一顿,随手端着一杯茶递入嘴边,润了润嗓子后,脑海中乍然闪过一个身影,“从翠姗开始就不对劲,偏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翠姗出事了,还怀着殿下的孩子,不管翠姗身份如何,这孩子终究是皇家血脉,若是有人存心做文章,慕容家少不得还会被责罚。”

镯芳抿唇不语。

谷侧妃轻叹,“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慕容侧妃犯了事,将来殿下必定会多疼爱您,若是有机会诞下殿下的第一个子嗣,说不定将来您还有机会坐上嫡妃的位置呢,这对您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镯芳不解的问。

“我原本就没有将慕容婉儿放在眼里,在闺阁中就是那样的性子,仗着家世不知收敛,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在这府上我猜不透殿下的心思,更看不透那个姎姑娘,殿下虽然没有给她名分,可殿下每一次看姎姑娘的眼神都不一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在殿下心里,姎姑娘一定是占有一席之地。”

“姎姑娘……”镯芳一愣,指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犹豫了一会才说,“或许是因为姎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待她略有些不同吧,殿下若是真的喜欢,早就收入房中了,侧妃又何必将姎姑娘放在眼里。”

谷侧妃摇头,“那个女人不像是从乡下来的,我有一种直觉,她会是我的绊脚石。”

“侧妃怎么会这么想?”

谷侧妃缓缓站起身,站在廊下眺望不远处,“她长得太好看了,连我瞧了也自惭形秽,若他日长成,又不知该何等绝色,殿下或许是在等一个机会。”

嫡妃,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之遥又未必能跨上去,谷侧妃心里堵着口气。

“侧妃多虑了,姎姑娘未必有这样的心思。”镯芳尽可能的帮着魏姎开脱。

谷侧妃倏然回头看向镯芳,吓得镯芳紧紧的攥着手心,“有,她对殿下一定是有心思的,她是个聪明人,和姎姑娘打交道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吃亏,盛京城送来补品的时候,殿下根本就不在府上,翠姗却日日吃着,那血燕窝明明就是慕容婉儿必吃的,存心挑起了事端,引着慕容婉儿杖杀了翠姗……”

这件事谷侧妃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越想越心惊胆战,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侧妃的意思是?”镯芳大着胆子问。

谷侧妃沉默了一会,才说,“与其任人算计,不如找个机会将她除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镯芳腿一软,咬着牙才堪堪站稳了,指尖忽然冰凉,杀了魏姎?

“可殿下那边若是察觉……”

谷侧妃淡笑,“我的手是不会沾染鲜血的。”

镯芳还要再说什么,只是瞧谷侧妃冰冷的眼神,吓得后半句话缩了回去,硬着头皮站着。

几日后

谷侧妃亲自炖了补品去找萧湛,身上特意涂抹了一些香粉,凑近了闻别有一番风韵。

“殿下正在忙,侧妃请回吧。”临淇将人拦在了门口。

谷侧妃将补品交给了临淇,“殿下操劳军务也别忘记了补补身子,就劳烦临侍卫交给殿下了。”

“是。”临淇接过。

谷侧妃一步三回头,迈出了院子,一只手搭在了镯芳的胳膊上,“镯芳,打探到了慕容婉儿的消息了吗?”

镯芳摇头。

“我担心……”谷侧妃紧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好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我担心人已经不在府上了。”

“怎么会?”镯芳惊呼。

谷侧妃笑的别有深意。

……

七月初十是边城的一个祈福节,城里会热闹几天,魏姎日日都在忙着算账本。

“姑娘,镯芳来了。”灵柏压低了声音。

魏姎眼皮未抬,“让她进来。”

不一会镯芳进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姎姑娘,奴婢有话禀报。”

魏姎抬头,“说。”

镯芳犹豫再三才将谷侧妃的心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魏姎眯着眼看向了镯芳,“谷侧妃竟对我有了这样的心思?”

“我不敢隐瞒,句句属实。”镯芳生怕魏姎不信自己,立马举手保证,魏姎淡笑,“不必紧张,我信你。”

镯芳紧张的看向了魏姎,“姎姑娘……”

“镯芳,你可想要回卖身契,离开谷侧妃身边,做一个自由身?”魏姎问。

“自然愿意。”

可以做良民,谁又愿意做奴婢?

灵柏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镯芳,镯芳愣了,不解的看向魏姎。

“这是你应该拿的,等时机合适,我便让你离开。”

镯芳喜不自胜,“多谢姎姑娘。”

魏姎又重新低着头开始算账,指尖下的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没有丝毫停顿,甚是洒脱。

灵柏站在一侧,耐不住性子问,“姑娘就不生气吗?”

“气什么?”魏姎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灵柏,扬了扬唇,“不是她算计我,就是我算计她,各凭本事,若是她是个无辜人,我反而不好下手了,统共就送来两个侧妃,若是都出事了,难免叫人怀疑,我还在想着怎么处置,是她自个儿都给安排好了后路,我成全就是了。”

若是不处置了,留着这么个一个人在眼皮底下,早晚会坏事。

次日

谷侧妃在后院遇见了魏姎,“这几日城中甚是热闹,我想和姎妹妹一块去祈福,一是替北缙,二是替殿下。”

“可府上还有一些杂乱的事未办妥,我只担心殿下问起来,会责怪我。”魏姎微咬唇,有些为难。

“祈福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相信殿下一定不会责怪姎妹妹的,到时候我帮你说说情。”

魏姎无奈点头,顺势应了。

站在谷侧妃身边的镯芳却愣了,她不是已经提醒了魏姎吗,怎么还跟着去祈福?

于是两个人下午就准备出去一趟,魏姎还是第一次在城中悠闲自在的逛,城中有一座山神庙,是边城百姓一直供奉的,一眼看去尽是人山人海。

“姎妹妹,这边!”

谷侧妃冲着魏姎招招手,伸手就要去抓魏姎,魏姎轻巧的躲过,谷侧妃扑了个空,眉头紧蹙。

好一会人才不那么拥挤,谷侧妃走近魏姎身边,“姎妹妹,咱们一块上香吧。”

魏姎眼眸微闪,看了一眼案台上的香,一共六注,一人三注,谷侧妃上前一步抢先拿了三注,在蜡烛旁点燃,冲着一尊山神像跪了下来,磕头朝拜。

“哎呀!”

灵柏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名妇人的裙角,那妇人手里正捧着果子,伸手就把案台上的香给扫了下去,踩在脚下。

“今日人多,夫人没事吧?”灵柏赶忙伸手将那人扶起来,妇人友好一笑,“无妨无妨。”

嘴里还念叨着山神勿怪,别和她一般见识,又冲着山神磕头,随后才离开。

谷侧妃再看魏姎,魏姎手中已经多了三炷香,且完好无损,稳稳的插在了香炉中,谷侧妃眼皮一跳。

“侧妃,今日人多,上了香就出去吧。”

“这怎么能行呢,我听说山神庙的后面还有一条路,要诚心走完,才不枉来了一趟。”

谷侧妃没理会魏姎的话,直接朝着后院走,中途也不知是谁拉住了魏姎的衣袖,魏姎回头,一名清秀男子紧贴着她。

魏姎厌恶的蹙眉。

“灵柏!”

灵柏上前一只手隔开了两人。

“这位姑娘,刚才多有冒犯,实在对不住。”男子拱手道歉,又指了指被扯坏的衣袖,“姑娘,这衣裳是我不小心……”

魏姎抬眸,眸中冷意十足,漆黑渗人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吓得男子立即松了手。

“姑娘先走,奴婢一会就去找姑娘。”

魏姎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气,“要活的!”

灵柏点头,她还没见过魏姎这么动怒过,立即点头,一只手极快的点了男子的穴道,将人拖拽着离开。

谷侧妃又等了一会,眼看着魏姎很快走了出来,脸色略有不善,笑着上前,指着不远处。

“瞧,路在那边呢,咱们一道走过去吧。”

魏姎抬眸看了一眼谷侧妃,挤出淡笑,“侧妃,你发鬓歪了。”

谷侧妃闻言立即伸手扶了扶发鬓,微微笑,魏姎伸出指尖,声音很轻,“侧妃瞧不见,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好一会,魏姎才松了手,谷侧妃笑了笑,“许是刚才人多挤的,如今可好了?”

魏姎点点头,又说,“外面日头大,侧妃仔细别晒着。”

“我哪有这么娇气,供奉神明这种事,向来都是要诚心诚意的,绝对不能有丝毫马虎。”

“侧妃说的极是。”

山神庙的后院是一座山,有一条路极陡峭,地上铺着鹅卵石,凡上山者都要手拿着一块鹅卵石放在路的尽头,年年皆是如此,一条路望不到头,地上尽是鹅卵石。

魏姎弯腰捡起一块鹅卵石,“据说将这一条路铺完,可以让山神听得见百姓的心声,能达成所愿,也不知真假。”

“宁可信其有。”

谷侧妃已经捡起一块朝着山上走,魏姎紧跟在身后,来时已经很晚了,越走越偏,魏姎也不着急,渐渐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一两个从身边经过。

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了,魏姎忽然停住脚步,眼看着谷侧妃继续往上爬。

“姎妹妹怎么停了?”

魏姎低着头,“腿疼,实在爬不动了。”

耳边还有水流声,魏姎顺着视线看去,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处瀑布,迈着步子走过去,谷侧妃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着急了,快走几步拉住了魏姎的衣袖。

“不能半途而废啊。”

魏姎反手扣住了谷侧妃的胳膊,眸光冰冷,谷侧妃一愣,对上魏姎眼中的神色,忽然有一股凉气从脚下蔓延。

“侧妃喜欢留在这里,就自个儿留着吧,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姎妹妹!”谷侧妃张张嘴,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动弹不了了,眼前一阵阵发晕,惊恐的拽着魏姎的衣袖,“我出事了,殿下是不会饶了你的。”

魏姎一直忍着口气,冲着谷侧妃微微笑,“我竟听不懂侧妃在说什么呢。”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谷侧妃呐喊,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到了后脖子处,凉飕飕的。

魏姎拽着谷侧妃来到了池子边沿,再也按奈不住,将人直接推入水中,一只手按住了谷侧妃的脖子,池水冰凉,猛的灌入嘴里,淹没了鼻腔,谷侧妃又气又怒,拼了命的挣扎。

魏姎并没有给她机会。

“姎姑娘!”镯芳愣了,她怎么敢直接就对谷侧妃下手?

直到人快没气了,魏姎才松了手,将人从池子里拽了出来,魏姎看向镯芳。

“谷侧妃是不小心一脚跌入池子里的,若是有人救她,尽管送到府上。”

“姎姑娘!”镯芳急了,“万一侧妃醒来了……”

“三个时辰内是不会醒来的,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说走散了,没找到人,至于其他的,不必插手,事成以后你便可以离府了,我的意思可懂?”

魏姎一身戾气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煞,镯芳哪里敢说什么,忙不迭的点点头,难怪魏姎敢来赴约,是存了心思要教训谷侧妃的。

“姎姑娘,侧妃今日带了不少人来,若是半路上你遇见了,只怕会有危险,侧妃给过他们画像。”镯芳说。

魏姎听着笑了,“无妨,那些人都不会再有机会开口了。”

镯芳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猛然变得惨白如纸,怔怔的看向了魏姎,再看去,人已经走远了。

灵柏在半路上遇见了魏姎,上下打量魏姎,“姑娘没受伤吧?”

“没事,走吧。”

“殿下在山下等着您。”灵柏压低了声音说。

魏姎挑眉,微微笑,“也好,顺便让他瞧瞧谷家送了个什么货色。”

不是没想过对谷侧妃下手,只是没有预计这么快,若不是谷侧妃自己作死,魏姎兴许是会等一段时间。

非要作死,就只能成全了她。

上了马车被拥入怀中,“出来了也不说一声,你倒是挺有把握,若是有不测怎么办!”

魏姎抬头,“怎么会,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再说你这么忙,这点小事怎么好惊动你。”

萧湛板着脸不做声,魏姎扬眉,“谷家这侧妃,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总不能一块送回盛京,倒有些刻意了。

“给恒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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