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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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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琦胭站在廊下,一袭浅色长裙越发纤细,眸中含泪,脸色惨白。

“胭姐儿。”昌平侯夫人有些无奈,上前一步,拉着温琦胭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母亲也就不瞒着你了,刘家的确是要娶你。”

“母亲,女儿不想嫁……”

“昌平侯府不能失信,若是刘家闹起来,堵不住悠悠之口。”

温琦胭呆呆的看着昌平侯夫人,吸了吸鼻子,又说,“可女儿根本就没见过那位刘大公子,女儿心里已经装不下旁人了,母亲,我听说刘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已经成年,不如让刘家挑选一位嫁过去?”

“胭姐儿!”昌平侯夫人打断了温琦胭的话,“刘家就是点名要的你。”

温琦胭紧咬着牙,垂眸中眼中划过一抹恨意,但很快又说,“刘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点了名的要娶我?”

这件事昌平侯夫人倒是没有仔细的想过,只是觉得肯定是看中了昌平侯府的地位了,一个七品县官的嫡长子娶了侯府嫡女,已经是高攀。

“胭姐儿,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你的婚事定下来,咱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保不齐哪一日刘家的人就上门下聘了。”

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温琦胭的名声就毁了,谁还能娶她?

昌平侯夫人心里何尝没有怒气呢,可刘家捏住了昌平侯府的把柄,让人挑不出一个错来,又能如何?

温琦胭一听立即看向了昌平侯夫人,“母亲,女儿只想嫁给穆大人。”

“穆家回京的事皇上已经应奏了,不日便能回京。”温如风迈着步子赶来。

温琦胭欣喜若狂。

可温如风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甚至还有些冷淡,“这件事就是穆恒亲自上奏的,皇上现在很器重穆恒,已经应允了穆恒将来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胭妹妹,趁着现在刘家还没有逼迫太紧,尽快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定了吧。”

笑容僵硬在脸上,温琦胭怔怔的看向了温如风,“怎么会?”

穆恒怎么会求了皇上让穆家回京都,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太突然了。

“穆大人怎么会这么做?”昌平侯夫人也有些意外,这几日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劝昌平侯上奏这件事,却不想被穆恒抢先一步。

温如风摇摇头,“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穆恒的反应太快了,穆恒当众请奏,皇上当即应允,还夸了穆恒不少。”

这就说明南梁帝一直有这个心思的,只不过没遇到合适的机会,若是由昌平侯提及,趁着南梁帝心情不错,顺势提了这一门婚事,南梁帝十有八九是会答应的。

可谁料到穆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说了出来,还是以穆将军身子不适的缘故,穆恒要聊表孝心,还要辞去官职,南梁帝先是一顿斥责,随后又表示穆恒能力不错,正是为朝廷效力之时,最后还是应了穆恒。

温如风当时也在朝堂上,当场就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穆恒说了这些话,还博了一个好名声。

温琦胭眼眸微动,“会不会是那边有了警觉?”

“胭姐儿,话不能乱说,也许只是凑巧,咱们府上的事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昌平侯夫人看着温琦胭疑神疑鬼的样子,忍不住劝,温琦胭紧抿着唇,“穆家归京又有何用,穆大人是不会娶我的。”

温如风看了一眼自家妹妹,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穆恒,脸色稍沉。

“我不妨告诉你,那位刘大公子是个不成器的软弱性子,二十几岁了还在科考,白身一个,连刘家的庶子都不如,刘夫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作践的还是你自己。”

温琦胭小脸蓦然发白,喉咙发紧,“大哥?”

“你大哥说的是实话,刚才我也见过了刘大公子,的确是个扶不上台面的,耳根子软,不成器,穆大人那边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会尽快给你挑选一位。”

听见自家母亲也这么说,温琦胭是真的慌了,紧拽着昌平侯夫人的衣袖,“母亲……”

一切都安排的挺好,怎么会一转眼又变了呢,温琦胭费尽心机才会想着从穆家那边着手。

可惜了,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胭姐儿,昌平侯府不能言而无信,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有些担当了,若是穆大人也喜欢你,母亲立马替你准备嫁妆,胭姐儿,强扭的瓜不甜。”

温琦胭嘴角一僵,失落的松了手,倏然紧捂着胸口,喉咙发甜,哇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倒在了栏杆上。

“胭姐儿!”

这可把昌平侯夫人给吓坏了,扶住了温琦胭,“快,快去请太医!”

很快太医来了,替温琦胭诊治,眉头紧拧,肃着脸,看的昌平侯夫人心里一上一下的不踏实。

“太医,小女的情况如何?”

太医叹,“温小姐这是郁结于心,一时怒火攻心导致,身子骨太虚弱了,照这样下去温小姐的身子会亏空的。”

昌平侯夫人紧绷着脸,眼看着太医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方,喃喃着,郁积于心。

待太医离开,温如风上前,“母亲?”

“这造的什么孽呀!”昌平侯夫人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穆大人……”

睡梦中的温琦胭嘴里还在念叨着这三个字,泪珠从眼角滑落,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昌平侯夫人见状,又气又无奈,“不管成不成,豁出去脸面试一试,若是不成只能让你妹妹远嫁。”

“可穆恒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未必肯答应这门婚事,若是答应,早就答应了,何必等到今日,那日赛马,我已经查过了,穆恒根本就没有公务在身,是存心避着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妹妹继续折磨自己,风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昌平侯夫人语气中还有些卑微,为母则刚,让她视而不见,昌平侯夫人实在于心不忍。

温如风到了嘴边的拒绝也说不出口,只能点点头,这个是他从小宠着的妹妹,哪能轻易放弃。

“我听母亲的。”

转眼九月

炎炎夏日已经过了一大半,天气也凉爽了不少,魏姎眯着眼,手里拿着一本孤书,瞧的惬意十足。

“也不知道人到哪了。”

都快两个月了,应该回了北缙吧,也不知道萧湛在北缙怎么样。

六月听的愣头愣脑,不解的看向了碧红,碧红却是心知肚明,微微笑,“估摸着快了,若是快马加鞭应该已经抵达了城下。”

魏姎转眸看了一眼碧红,小脸不自觉的红了,清了清嗓子,干咳几声,才转过头没理会碧红打趣的眼神。

“小姐,淑妃娘娘今儿身子不适,皇上下旨让您尽快进宫。”碧青匆匆进门。

魏姎眼皮一跳,来不及多想,立即换了一身衣衫急匆匆进宫了,翊坤宫内,果然有不少太医等着呢。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魏七小姐来了,郑淑妃身边的宫女立即迎了出来,“魏小姐,娘娘就在里面等着呢。”

“快进去吧。”

进门就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魏姎心里咯噔一沉,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待走近榻前,只见郑淑妃穿着白色中衣躺在塌上,小脸发白,见着了魏姎就好像看见了活菩萨一样。

“快,快替本宫瞧瞧,一定要保住小皇子。”

莫约四个月的小腹微微隆起,魏姎弯腰跪在塌上,指尖搭在了郑淑妃的手腕上,倏然拧眉。

“小皇子如何?”郑淑妃冷着脸问。

许久以后魏姎才说,“娘娘放松,小皇子暂时无碍,不过娘娘的情绪太激动会影响腹中孩子的。”

郑淑妃一听魏姎这么说,狠狠的松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魏姎,本宫要你保住这一胎,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臣女一定尽力而为!”魏姎净手,取来银针替郑淑妃保胎,又写了一副药方,“尽快熬,必须有人看守着,一刻也不能离人。”

郑淑妃一听,让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去了一趟,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两个时辰前本宫忽然腹痛不止,太医说,腹中孩子极难保住,你实话告诉本宫,本宫这一胎究竟能不能保住?”

魏姎环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的确是有些危险,臣女会尽力的。”

郑淑妃咬着牙,“只要能保住小皇子,本宫豁出去了,你尽管做。”

魏姎屏住呼吸,两根手指捏住一根银针,照着郑淑妃的几处脉象扎入,郑淑妃疼的浑身冒犯,蜷缩着身子,硬是咬着牙不许自己叫出声来,魏姎叹息,想不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郑淑妃,竟然也是个烈性子。

半个时辰后,一碗浓浓的汤药端了上来,郑淑妃瞥了一眼,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浑身的痛意压住了苦涩的味道。

“嘶!”

郑淑妃倒吸口凉气,缓和了好一会才减缓了疼痛,又等了好一会,小宫女说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明黄色映入眼帘,南梁帝大步向前坐在了塌上,“爱妃,爱妃,你怎么样了?”

“皇上,臣妾好害怕。”郑淑妃吸了吸鼻子,越发的柔弱,明明是一副衰弱狼狈样,可偏郑淑妃就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别怕,朕在这里呢,爱妃,你一定会没事的。”南梁帝耐着性子哄了几句,郑淑妃的情绪才逐渐平复。

南梁帝目光一抬,瞥向了一旁的魏姎,魏姎倏然背脊紧绷,“臣女给皇上请安。”

“免礼,你可一定要替淑妃看好身子,保住龙嗣,朕会重重有赏!”南梁帝浑厚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可魏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臣女一定竭尽全力。”

南梁帝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临走前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魏姎。

忙会了一下午,魏姎浑身已经湿透了,天色渐黑,魏姎去了一趟偏殿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裳。

“魏小姐,皇上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魏姎点头。

议政殿偏殿

魏姎一只脚迈进殿门就有一股压迫感袭来,魏姎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臣女给皇上请安。”

等了好一会,南梁帝才开口,“淑妃这一胎你有几分把握能保住?”

语气深沉的叫人难以捉摸,魏姎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南梁帝,南梁帝神色晦暗,没有半点着急,魏姎背脊一紧,许久才说,“臣女无能。”

“无能?”南梁帝的脸色倏然一沉,“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淑妃腹中孩子可保无虞。”

“臣女斗胆,恳请皇上饶了臣女一次,臣女只是安抚淑妃娘娘的话,否则淑妃娘娘气血积攒,极有可能会造成血崩,不得已才说出这话。”

魏姎咬着牙,冲着南梁帝叩首,她有一种强烈的直接,南梁帝根本就不想保住淑妃的孩子。

“许是天意吧。”

南梁帝冲着魏姎摆摆手,魏姎这才退下,一只脚迈出了议政殿大门,背后都湿透了,脚下似是有千斤重,眼皮倏然跳的很快,心里也是十分不踏实。

“小姐!”

碧红上前一步拉住了魏姎,魏姎揉了揉眉心,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快,快去翊坤宫!”

碧红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的跟上了魏姎的脚步,夜色浓浓,魏姎一路狂奔,手心紧攥。

到了翊坤宫前,忽然听见了一声呐喊,“娘娘!”

魏姎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跌倒,幸亏碧红手疾眼快扶住了,才不至于跌倒。

“小姐小心。”

魏姎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出事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耳边传来了一声公鸭般的叫喊,“淑妃娘娘殁!”

这一声叫喊十分尖锐,整个宫殿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魏姎小脸苍白,从进宫那一刻她就察觉了不对劲,是她掉以轻心了。

碧红也惊住了,“小姐,淑妃娘娘怎么会……”

“嘘,一会你假扮成小宫女去一趟回春宫,找一个叫飞鱼的小宫女,想飞鱼想法子给我母亲递个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免死金牌,我一会想法子保护自己的。”

“那小姐怎么办?”碧红慌了。

“一时半会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切记,不许任何人替我求情,将这个交给我母亲。”魏姎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碧红。

碧红拿着玉佩,“奴婢明白。”

眼看着碧红趁乱离开,魏姎紧提着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一只脚跨入了翊坤宫。

“就是她,是她害死的娘娘!”

小宫女手指着魏姎,气愤不已的样子,魏姎铁青着脸,扬手便对着小宫女打了一耳光,“你敢污蔑我,谁给你的胆子!”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宫女有点蒙,伸手捂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姎,魏姎伸手拨开小宫女,就要朝着内室走,一名嬷嬷将魏姎拦住,魏姎斜了一眼嬷嬷。

“皇上让我替淑妃诊治,皇上那边还没消息呢,莫不是你要违背皇上的意思?”

那嬷嬷犹豫了片刻,这才放了魏姎。

魏姎进门,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令人作呕,塌上的女子正是郑淑妃,脸色十分苍白,身下已经被一片红色浸染,像极了睡着的样子。

所到之处还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呜呜哭泣,而塌上的女子始终都没有睁开眼。

魏姎身子在颤抖,往前走了一步,最靠近的宫女是墨衫,墨衫红着眼,“不许你再靠近娘娘半步,娘娘已经殁了,你休要再动什么手脚!”

“你怎么知道淑妃殁了?”魏姎反问,“也极有可能是假死,是一种医术常态,只是呼吸屏住了,若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变成真死了,墨衫,你不想救你家主子吗?”

墨衫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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