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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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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樱倒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让姓赵的女人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也让父亲明白,如果想离婚还得先过了她这关!”至于到底该怎么做,她心里着实也没太多的把握。

  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站在浴室的莲蓬头下任由水流不断冲刷下来,心里恨恨地想:“就是要浪费你家的水和电!”一边使劲按压沐浴露瓶泵,挤了满满一捧粉红色的沐浴露往身上痛快地抹着。她就这么不停地挤沐浴露,冲水。再挤沐浴露,再冲水······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周樱!周樱?你还没洗完吗?”赵阿姨在外面,声音略显焦急。

  “啊?·······哦······马上就好了。”她关掉水龙头,满屋子的蒸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看你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也没听到排气扇响,怕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听到她的声音,赵阿姨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

  周樱慢慢地穿好衣服,顶着一张被热气蒸腾得通红的脸出来了,头发还在滴答着水。赵阿姨看到她立刻就笑了。

  “哎呀,你看看你这满脸通红的,在里面时间长了热的吧?你排气扇也没开,阿姨怕你在里面晕倒了嘞。”

  “头发也没擦干,这么冷的天容易着凉的,快快快·····先烤烤火去,阿姨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吹头发。”赵阿姨嗔怪地用毛巾揉了揉她的头发。

  面对总是一脸温和笑意,细心周到。每次吃饭都变着花样做菜且味道还很是不错,从不避讳甚至是推心置腹谈论自己的赵阿姨。她感到无计可施,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赵阿姨说她已经离异,有一个比周樱稍大些的儿子。以前他们一家在广东生活,经营着服装出口的生意。一家三口也曾很幸福,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婚姻维持不下去,最终离婚了。儿子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她认为自己的丈夫能给儿子更好的未来。再后来,她便独自回到了老家并盖了这栋面积不大却极为舒适精致的房子。

  “你怎么认识我爸爸的?你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人吗?”周樱有些怒气。

  “一开始是通过他的战友认识的,你爸爸的战友赵叔叔你认识吧?”赵阿姨平静的问。

  “认识,经常来我家吃饭。”周樱说。

  “赵叔叔跟我以前是一个村的,大家都很熟悉,是好朋友。我刚回老家的时候他们夫妻俩没事也会经常来我这里玩。你爸爸也是偶然有一次他们一起带过来吃饭认识的。”赵阿姨面带笑意,微微侧着头,似乎是在回忆。

  “后来我们也就慢慢熟悉了,你爸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热情,个性顽强的人,我很欣赏他······”赵阿姨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着。

  此时的她仿佛是在听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般,眼神涣散低下头盯着眼前的烤火架子。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听了,我妈他们是不会离婚的。”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不说了,以后你会理解的。”赵阿姨叹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周樱只觉得这个女人既可恶又可悲。心底顿时涌起了丝丝厌恶,这种厌恶不仅仅是对她,也是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各自对婚姻不忠,任由欲望摆布。

  回到家后,周樱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父亲和那个女人的一切如实告知了母亲。包括她在那里的一些报复性做法:洗澡时拼命挤沐浴露,一直开着水龙头;洗衣服的时候倒进去半袋子洗衣粉,半夜说自己饿了说想吃泡面;每天早上睡到早餐准备好了叫她她才起床,一整天看电视目的就是为了浪费电······等等。

  听到她说的这一系列极其孩子气的举动,母亲“扑哧”一声乐了。

  周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母亲的心思了,明明跟父亲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俩人似乎也默认了分居的状态,但母亲却仍是不同意父亲的离婚提议。他们就这么一直耗着,父亲偶尔回家,母亲也依然做好饭菜,准备好父亲的换洗衣物。周樱觉得母亲对父亲还是存有感情的,正因为不舍,做决定才尤为艰难。而父亲,似乎对这个家没有了太多依恋。一天又一天,周樱处在他们这种让人窒息的关系里,渐渐地感觉快喘不过气。

  有一天晚上,父亲回来了。不知怎么跟母亲俩人又吵了起来,越吵越凶。母亲甚至冲进厨房拿起了一把菜刀指向了父亲,而父亲则举起了一把椅子。周樱从未见过他们对彼此展露出如此强烈凶狠的恨意。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你要这么对我!”母亲尖叫着。

  “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行吧!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离婚!”父亲怒气冲冲。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好娶她吗?”母亲哭了。“当年我妈硬是不想让我嫁过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听她的!”

  “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赶紧把婚离了就行!”父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吻。

  “你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我这么些年来跟着你没少吃苦,养大了女儿,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说离婚就离婚?我这是欠了你的吗?啊?”母亲歇斯底里地吼着。

  “我们俩性格不合,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是从小过惯了被父母宠着,什么外头的正经事都不干的人,我养不起你这座大佛!离了婚,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就去找去!”父亲吼道。

  “我不干正经事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真的是我不愿意干吗?家里的田地你就种了一年还是出钱找人过来帮忙的,你面都没露!你还想让我一女的在家插秧打禾啊?你都不干,我凭什么干?啊?”母亲愤愤不平。

  “我是要上班!你当家里用的钱都是刮大风吹来的啊?你在家就不能操持一下?人家屋里的堂客们,老倌子不在家,不也都捉田种地干得好好的!到你这里就不行了是吧?”父亲反驳。

  “你跟我离婚就是因为我不在家种田吗?那行啊!你明年就把包出去的田地收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自己种不种!”母亲冷哼。

  “你跟我不合适的地方多了!不单是这点,人家小赵可比你强多了!”父亲说。

  “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提那个婊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你个畜生!”母亲声音沙哑着凄厉地冲父亲喊着,手里明晃晃的菜刀也开始朝着父亲逼近······

  周樱立刻害怕了,眼泪“刷刷”就往下掉,她迅速跑出了门,一路跑到了大伯母家找救兵。她猛烈地击打着伯母家的门,一边边哭一边喊:“大妈!大伯!开门!开门!”

  听到门外的动静,大伯母急匆匆地过来开了门,看到满脸泪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恐的周樱,大伯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啦?你哭什么?”大伯母急了。

  “呜呜······我爸爸·······妈妈······打架了!还······还拿了刀······呜呜······!”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拿刀了?······老周!老周!你赶紧叫上老二他们去周樱家里!快点去!你那背时老弟又跟他堂客吵架了!”

  “又哦里打架了咯!”伯父穿着拖鞋急急忙忙穿上外套往外走。“有好日子不晓得过!”

  “你莫废话了塞!叫上老二赶紧过去!人家都动刀了!”伯母怒斥。“你们先赶快过去!我找了钥匙锁上门就来了!”伯母转身进了屋里。

  “晓得啦晓得啦!”伯父慌慌张张地去隔壁二伯父家叫人,然后带着周樱一路急匆匆地往她家小跑过去。

  到家的时候,堂屋里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左邻右舍。此时母亲手里的菜刀已被人夺了下来,父亲也放下了手里的高背椅子。但两人仍是互相仇视着对方,紧绷着身体对峙着。

  “你到底是搞么里名堂!出息了是吧!都开始打堂客了?”大伯父一进屋便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父亲。

  “好好的一份工作,女儿又聪明活泼。堂客也会持家,屋里房子也是新盖的。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好了又要犯贱了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来,你在外面跟别人勾勾搭搭还要离婚!你说你是不是不识好歹啊?”大伯父越说越激动。

  “老弟啊,我们几兄弟还就你混得好,恰国家粮的。我和你哥哥在家还得捉田种地,一年到头也冒什么收入,子女还比你多。怎么我们自己一家人都过得好好的,你就不行了嘞?”二伯父性子温吞,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

  父亲干脆不吭声,任由他们训斥自己。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是肯定有的,总不能一吵架就闹离婚啊?要是每个家庭都这样,那还能有一个完满的家庭不?未必你离婚找了那个女人,你就能保证两个人不吵架啦?你就能保证以后你们能过到老?”二伯父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态度。

  “哥哥啊,我同她不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就要闹离婚。而是我们两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这个根本的问题冒办法改变的。所以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又要吵架,她也讲不听,生活中老是懒懒散散,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冒意思嘞这日子······”父亲此时已平静了下来。

  “你要大家都听听你讲的是什么狗屁!”大伯母此时已赶了过来,刚进门便听到了父亲的那翻话。

  “欸!我问你啊老弟,未必夫妻俩还有个性完全一样的啊?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难道就冒了解清楚对方是什么性格样的人?先不港个性一不一样,养家糊口是你当男人的责任,周樱她妈妈也不欠你的,当时结婚的时候不嫌弃屋里穷嫁给你,跟你吃苦那么多年。现在条件好了,她冒上班呆在屋里洗衣服做饭,把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个人把周樱看大了,她的责任也尽到了。你莫拿个性不合当成你在外面胡搞的借口!就算周樱她妈妈有过什么错,未必你就冒错?老话讲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婚姻有问题还是要靠你们俩个人去维护,互相去理解。不能一出现问题就去离婚!家和万事兴你懂塞?”大伯母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当晚的局面是如何收场的,周樱已经记不太清。但父亲经过伯父伯母的合力劝诫,往后回家的日子倒是稍稍多了些,家里也难得的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但周樱不知道的是,很快这个飘摇的家又面临了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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