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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 一起求死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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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距汴京城不远,只是这里一侧临河,另一侧山丘高低缠扶,山间林木繁郁,路上往来行人比较人,正是做这类伏击的好地方,郑誉连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心儿也自然不必说。

  底下所有的人都用黑巾蒙着面,手中的刀剑纷纷指向她与郑誉连,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郑誉连提着剑,眼神凌厉,心儿也毫无惧怕之感。

  郑誉连曾说过,自己被一位高人指点过,这个高人自然就是许韬前辈了,他与许泊文交好,许泊文经常邀请他到钧州游玩,读书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是在钧州度过的。

  就是那个时候,许韬前辈给筝儿教授武艺的时候,顺便也指导过他,许泊文、许令仪都没他有耐心,这样的指导虽然短暂,但是于郑誉连来说,是弥足珍贵的,虽然读书期间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至少在那时,他可以提剑护着心儿,与黑巾蒙面的他们斗上一斗。

  两人淡然下车,郑誉连将心儿托付给在临河一侧躲避乱箭的几位家仆,然后绕指车前,剑指对面,说道:“都停下做什么!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只要放了我的几位家仆,我与尘儿的命,拿走便是!”

  身后一位男丁哭着喊道:“少爷不可!我们要么一起回去,要么一起死在这里!”

  心儿笑道:“不行,少爷和你们得活着,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身侧抱着她的一位婆子哭道:“少爷和少夫人这都是怎么了?都想着死,你们死了老夫人怎么办!!”

  心儿闻言心头一震,就似被什么砸醒一般,她知晓自已不再只是逝尘了,她还是郑誉连的妻子,行事不能再如之前那样任性了,觉得世间再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事情,所以遇到任何事情就会拿命去拼,之前跳窗便是如此,但是跳下并未想到郑誉连能见自己接住,想的是这下去怕是会摔死,死就死,反正孤身一人无所留恋。

  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她有了家!

  想到此,心儿鼻子一酸,眼神迷离起来,她红着眼眶缓缓起身看向站在前面的郑誉连,轻声说道:“我不会不求死,想必你也如此,我们还未成亲,我还未侍奉婆婆,还未....”

  好多事情都还未来得及去做,怎么能死呢!

  心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郑誉连好像听到了,她看到他站在那里缓缓的点了点头。

  随即心儿便看到前方纷涌而来的人举刀或者拔剑或砍或刺奔向了郑誉连,还未来得及提醒他,心儿就被身后一位家仆强行按在了地上,刚刚伏地,就听见飞箭携风刺空飞过的声音。

  家仆惊道:“少夫人一定要趴好!我们去帮少爷!”

  心儿自从车轮缝隙里看过去,见郑誉连挥剑在人群里拼力击杀着,剑招过处,倒地有三四人,但他自己一后背或者腿部也会被人趁机砍中。

  一直这样重复着,不到一刻,郑誉连身着的外袍几欲被对方划碎,身上的剑痕还有刀痕触目惊心,且不断往外渗着血,郑誉连气力耗尽,跪地后口吐鲜血。

  心儿见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上前抱住郑誉连,哭道:“你回去吧,你回去吧!”

  对方的人看到心儿突然跑出来,便立即听了手,其中一人将手一挥,他身后的弓箭手立即就位,纷纷指向了心儿。

  郑誉连觉得自己非常困,很想睡过去,但又觉得浑身不舒服,怎么也睡不着,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极其温热的怀抱中,他极力抬起头去看,看到的是心。

  他扯着嘴唇笑了一下,随即又紧张地说道:“尘儿回去,出来做何?”

  心儿哭道:“是不是很疼?你回去吧,算我求你了!”

  郑誉连摇头,正要伸手替心儿擦掉眼泪,但心儿却将他缓缓放在了地上,然后随手捡起地上一把不知谁掉落的长剑,抵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她站起来厉声朝那挥手指挥的人说道:“放了他们,我立即自行了断!”

  那人质疑道:“那人马上要成为你的夫婿了,想必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他也得死!”

  心儿急忙说道:“我从未给他说过任何与你们有关的事情,何况叶风也从未告诉过我什么,我自己知道的也不见得有多少!”

  那人冷笑道:“解释听得多了,就觉得人人说的都有道理,但今日我只负责取你性命,其余人不过顺带罢了!”

  心儿厉声道:“杀我便是,何必牵连他们!”

  那人看着心儿决然的眼神,思虑了片刻,终于慢慢说道:“好!我放了他们,只杀你一人!”

  郑誉连拽住心儿的裙角,说道:“心儿,不要!”语气近乎哀求。

  心儿再未接话,闭眼紧紧将剑刃按进自己的脖子里,但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手一麻,长剑应声落地,与此同时,一支箭射入心儿的左侧肩胛处,箭劲推的心儿后退了好几步紧接着朝后倒去,从后被人接住。

  心儿知道是谁了,那人清瘦,但臂腕间传来一种使人安心的力量,她心下一喜,忽觉喉头腥甜,随即吐出一口血,笑道:“筝儿!”

  身后的人回道:“逝尘姐姐到郑大哥那去,好好呆着,剩下的交给我们!”果然是筝儿。

  心儿注意到,就在筝儿安顿她与郑誉连的同时,与那些人对峙的是一位身着藏蓝衣衫的少年,也使长剑,剑气强劲,过处可横扫一片。

  心儿握紧已经昏迷的郑誉连的手,轻声问筝儿:“那人是谁?”

  筝儿展颜一笑,道:“我请来的帮手,很厉害的!”说完转身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那时候心儿便在想,这位武艺超群的公子大概就是之前筝儿所说的那位她必须要去见的朋友了吧。

  之后,那位指挥的人趁乱逃离,其余的人皆被许意筝以及同来的少年解决,随即两人走到心儿面前,许意筝介绍道:“这位是严武严公子!”

  严武闻言礼貌拱手。

  简单的说了一两句,几人立即驾车返回京城,将郑誉连送至医馆疗伤。

  三日后,几人重聚于京城郑宅,风波过后心儿仍心有余悸,她看着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的郑誉连,心仿若被谁狠揪着,非常痛。老管家阿伯写信将此事一一告知洛阳的老夫人,郑母便勒令两人将婚期延迟。

  晚些时候,许意筝和严武来到了郑宅,两人神情凝重,将一副约长宽皆是六寸的缂丝绢帕拿出来让她看。

  心儿不明就里,拿起绢帕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严公子,筝儿,你们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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