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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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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旭仰头将一杯茶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低着头看着杯盏,缓缓道:“岳姑娘当时之所以不顾一切冲出去,其实是为了救我......因为她知道,那些人是为何而来.....那日箭雨密集,若是我一直相抗,纵然不死,也会重伤。”李元旭说完没忍不住迅速抹了一把眼泪。

  继续道:“文姑娘对我产生误会也实属正常,情势所逼,我顾不得和你解释,更何况严上官不在,诸事繁杂,更是无机会专程拜访文姑娘,这次竟然在凌风苑遇到了你们!”

  文清禾听李元旭将庆元楼主动说成了凌风苑,就很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那个...我就随意一说,李公子不必认真,还....还是依旧叫庆元楼比较好!”

  李元旭笑道:“我很喜欢凌风苑这个名字,就用这个了!想必此时凌风苑的牌匾已经在赶制中了。”

  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的苏菼,此时忽然非常疑惑的“咦?”了一声,许令仪见张,立即问:“苏姑娘,怎么了?”

  苏菼脸微红,但依旧冷静的说道:“是这样的,之前走的匆忙,我将一袋铁梭子扔在这石桌上了,怎地不见了?”

  许令仪:“什么铁梭子?”

  “明天动身,我出去找人做的防身暗器!”

  许令仪略满意的点点头,苏菼看到,脸又红了一层。

  文清禾闻言后,思考了一下,便知道定是江艽拿走了。

  “别找了,那袋暗器必定是江艽顺走了!”

  苏菼:“文姑娘何出此言?”

  文清禾:“我们匆忙出门时,屋内只有他一人,不是他还有谁!”

  此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艽忽然走进了院子,悠悠闲闲的踱着慢步,春风满面的笑着说道:“知我者,文姑娘也!”

  随后走到亭下,将一个较大的包裹扔在了石桌上,包裹落在桌上的瞬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随即一枚铁梭子震动着跳下了桌子。

  苏菼见状,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点,表示吃惊,她俯身捡起那枚掉落的铁梭子,道:“果然是江公子顺走了!”

  江艽右手倚着石桌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苏姑娘,你打开包裹看看便知,某人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别太当真!”

  文清禾知道在说她,鼓着腮帮子端起茶喝了起来,江艽看了一眼,笑了。

  苏菼打开包裹,但见里面皆是用来防身的暗器,而且之前她找人的铁梭子的数量,比之前增加了好几倍。

  饶是此刻苏菼内心又疑惑又惊讶,但她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简单问道:“这是?”

  江艽:“帮你增加了数量,暗器一路上管够!”

  苏菼立即抱拳,道:“多谢江公子!”

  李元旭不明就里的问:“苏姑娘刚刚说,明日动身,你们要去哪里?”

  文清禾:“去会州!”

  “会州?”

  “对!”

  “为何?”

  “找郭盛音!”

  李元旭点点头,但依旧是满脸不解的样子,文清禾便解释道:“我想亲自问问他当初给筝儿姑娘的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名录!让筝儿遭到各种追杀!”

  李元旭:“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我可与你们同行,边境通关时较为容易些!”

  此话一出,除江艽外,其余人皆点头表示赞同,江艽眼望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清禾看在眼里,并未多问,而是缓缓说道:“江公子......也去会州,是不是?”

  江艽不言语,之前春风满面的神情瞬间敛尽,看着某处的眼睛阴沉暗晦,冷若冰霜。

  在没有听霍大侠将之前的一些事情,文清禾觉得江艽的性情瞬息变化之快很是怪异,但如今,她有些理解他了,甚至有点心疼他,于是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没关系,就当是与过去告别!再说,这次有我们,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江艽垂眸,却抱拳向文清禾致谢:“谢文姑娘!”语气简练冷淡,文清禾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此时他是喜是悲。

  被文清禾安慰着不再掉眼泪的莲毓插言道:“你们是不是知道晚依所葬之地?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说着又落下泪来。

  文清禾立即起身,带上湛卢剑,道:“莲毓姑娘,我带你去!”

  两人出门后,其余人也各自回去了,只留下了许令仪与江艽,片刻后,他也起身,温润有礼的对江艽说道:“江公子现在院中稍坐,我去府上与大伯有事相商,恕不奉陪!”

  江艽:“令仪兄请自便,不必管我!”

  文清禾与莲毓又去了一次凌风苑,她们到时,之前那庆元楼三个大字的匾额已经不见了,新的牌匾还未挂上去,果然李元旭说的对,凌风苑的牌匾已经在制作中了。

  文清禾站在楼下等莲毓上去取祭奠的东西,等候的间隙,她看到了向此处缓缓走来的李元旭。

  她立即挥动手里的剑向他打招呼,但李元旭耽于沉思,并未听见,直至走得很近时,他才发觉文清禾的存在。

  惊讶慌乱的神情被文清禾看在眼里,她笑了几声,道:“李老板,您请!”

  李元旭转而笑着,笑中满是恭敬和谦卑,道:“文姑娘,莫要开玩笑了!”

  “姑娘怎会在此地?莲毓呢?”

  文清禾指指楼上,道:“她去拿东西了!对了,李公子要不要也去......看一看晚依?”

  李元旭忍着悲痛的情绪,缓缓道:“也好,便去看一看,与她说说话,便要出门了!”

  文清禾、莲毓、李元旭三人映着晚霞进了山,每个人心绪异常沉重,一路上不发一语。

  文清禾对晚依的死耿耿于怀,想起晚依,她就会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愧疚感时常折磨着她。

  莲毓想起往昔的种种,眼泪不曾断过,走到晚依坟前,终于撑不住,撕心裂肺的说道:“月江,我来晚了!我来晚了!”说罢跪倒伏地恸哭。

  李元旭单膝跪地护着莲毓,另一只手时不时抹一把眼泪,悲痛的说道:“对....对不起!”声音极轻极轻。

  文清禾紧握湛卢剑站在一侧,心中也是痛不可言,默默掉着眼泪。

  此时太阳将落未落,虫鸣隐在远处林中或近处树丛后,时远时近,极目处可以看到不远处镇子上的晚炊袅袅而起,天空流云晦明交错,明处似火烧灼,暗处与晚炊融于一体,冷淡宁静,暖风依依,春息甚浓。

  莲毓将带来的纸钱和其他祭奠的东西在坟前焚烧,强制自己止住眼泪,缓缓开口道:“有一位年轻的瓷商追求我,已经一年多了,我突然想答应了他,然后与他在此处搭一间草屋,我们一起陪着你!好不好?”

  “原来我们早已脱了贱籍,只是被蒙在鼓里,我们都只想过普通的日子,可惜......如今再也实现不了了!”说着又哭了出来。

  李元旭闻言,一边洒着纸钱,缓缓道:“或许你可以实现,带着晚依的希冀去过普通的生活,此后,你所拥有的生活里的种种乐趣皆是双倍的!”

  莲毓顾不得擦干眼泪,惊讶的问:“公子,此话当真?!”

  李元旭点点头。

  “我派人查过了,那位年轻的瓷商为迎娶尚在钧州的妻子,已经在定州买了宅院。”

  莲毓神情慌乱,急忙对着李元旭磕起头来。

  “谢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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