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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终于让步见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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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强行把南宫竹留在身边,但他不敢去看她。

每夜都站在营帐外,必须拼命控制自己,才能不进去,从依稀看见她的身影中,猜测她做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每夜都等到南宫竹睡下才走。

派来服侍的婢女开始还有些被吓着,后来也习以为常。

许宁不肯主动退让,他是个男人,有自己的野心,也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的事情,他爱南宫竹,但不是没有底线的爱。

但是,他再没有听到她开口,除了夜里隐隐传来的压抑的哭声。

后来,南宫竹开始见很多人,季右来的最多,两人有时候说说话,有时候就安静的坐在营帐内,各做各的。

甚至连娼妓营的芍药、可雨都能同她说上许久。

许宁每日都从不同人口中打探她的情况,听医官说她经常无缘无故的笑,莫名其妙的哭,脸色便故意阴沉的说道:“你告诉她,遇见朕是她的命,不论她满不满意,都得认命!”

他虽然这样说,最终却让自己落得夜不能寐的下场。

南宫竹的性子他太清楚,当初能在大殿上抱着必死的心,故意撞上他的长剑,今日就可能不管不顾……

许宁不敢往下想,慌乱的绑了披风出去,守在营帐外。

北府军拔营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季右带着大军一路向北,许宁班师回朝,两拨人马背道而驰。

他不敢想,这些能同南宫竹说上话的人离开后,他们之间又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或许真的如她说的那样,不死不休!

当南宫竹视若无物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许宁心中的防线终于全部崩塌,扶着侍卫的肩膀好一会儿,才从天旋地转的感觉中逃脱出来。

“南宫大夫呢?”许宁叹了口气,“让他去给阿竹看伤。”

南宫临掀开帘子走进营帐的时候,南宫竹正在看书。

一本不知道从哪儿找出的话本,好几页都被翻烂,好在内容有趣,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小竹。”南宫临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蛋,眼中尽是心疼,“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哥记得你从小就是白白胖胖的,怎么……”

南宫竹猛地转头,楞在原处。

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话本都被糅杂成一团,直愣愣的望着南宫临。

“小竹,是哥哥,哥哥来看你了……”南宫临哽咽,心疼的望着她。

哥哥?

南宫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眼前的男人,发髻凌乱,浑身是土,穿着粗布衣裳,哪里有记忆中翩翩公子的模样。

“小竹,要是你脚程再快些就好了,父亲过世,昨日刚刚下葬。”

南宫竹张了张嘴,“你说什么?爹……”

“你跟着陛下离开庄子后,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边关条件艰苦,爹的身子受不住。”

南宫竹猛地站起来,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什么也顾不上往外跑。

南宫临说,父亲直到死前,都一直在叫她的名字,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她那时就在军营,就在距离他们营帐不足百米的地方……

脚下一个踉跄,南宫竹摔倒在墓前。

她抱着墓碑,嚎啕出声,“爹,女儿不孝,今天才来看你……”

一回头,却见许宁就站在不远处。

顿时失了心智一般冲上前去,抓着发簪狠狠的往他的伤口上扎,“凭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凭什么不让我给他送葬,凭什么……许宁,你混蛋!”

伤口还未愈合,鲜血再次冒了出来。

奴才们当下吓得没了主意,想去拦,都被许宁制止。

南宫竹嘴里发苦,颤着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她浑身颤抖了起来,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才没能叫出声。

牙尖咬破皮肤,尝到血腥。

许宁掰开她的嘴,把自己的手塞进去,“咬我,别伤了自己。”

她死死的盯着许宁,字字铿锵,“我恨你,恨不得让你去死!”

许宁的心早就千疮百孔。

手上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理智,盯着南宫竹的脸,“那你就来杀我。”

南宫竹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许宁的心口,嘲讽一笑:“好啊,那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围在四周的侍卫魂都吓掉了,终于有人违背命令,冲上去朝着南宫竹后颈狠狠一敲。

人昏了过去。

许宁抱着南宫竹往营帐快步走去,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留在我身边,就算你想杀了我,也不要离开我。”

南宫竹昏昏沉沉的睁眼,一双眸子全是恨意,一个字都不再说,直愣愣的瞪着许宁。

许宁也不在意,随意包扎了自己的伤口,再替她换衣裳。

“前阵子军营里突然爆发一种传染病,但凡接触过患病的人,都会被传染上,南宫神医就是为了研制解药过世的。”

许宁自言自语,“你的身子本就不好,还受了伤,那时候还没有解药,我不敢让你冒险。本想等传染病控制住再让你们父女见面,不曾想南宫神医没挺住……”

南宫竹的表情依旧没变化。

这时侍卫带着军医进来,许宁在床边的凳子坐下。

解开胡乱包扎的纱布,鲜血顺着胸膛往下流,军医把伤口清理好,脸色凝重。

“陛下这是伤上加伤,定要好好修养,不然恐影响手臂。”

许宁知道言下之意,让军医退下,穿好衣服,看向南宫竹,“只要你愿意留下,我把命都给你。”

南宫竹终于有了反应。

慢慢走到许宁身边,盯着他的伤口,抽出发髻上的金钗,朝着伤口边沿,狠狠扎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让许宁冒了冷汗。

南宫竹拂过他的额头,抽出金钗,往旁边的位置又狠狠的扎了下去。

此时,许宁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

强烈的疼痛让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听到许宁的闷哼,南宫竹与他视线相对,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的心也是肉长的,原来你也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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