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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霸气的太子,撞破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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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看,这果子真新鲜。”青女官端着一盘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养生果子,笑盈盈地道,“据说是深山里摘的,皇后那儿都没有,只给您送了呢。”

“皇上有心了。”淑妃温柔一笑,拿了一颗,又对她说道,“你们分了吧,本宫吃不了那么多。”

青女官就道:“这么好的东西,放着又不坏,娘娘自己吃,别浪费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淑妃笑了笑,没再坚持分给宫人,却拿了三颗塞进她手里:“你尝尝。”

青女官受宠若惊:“娘娘!”

淑妃拍了拍她的手道:“吃吧。”

青女官施了一礼,应下了:“多谢娘娘。”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子驾到——”

诸葛夜是皇后的儿子,从不上妃嫔们的宫殿窜门,今儿是怎么了?

淑妃凝了凝眸,在外殿见到了诸葛夜。

“太子。”她打了声招呼。宫妃虽是妾室,但到底与民间的姨娘不同,地位是比较高的。

诸葛夜森寒的眸光扫过她年轻美丽的面庞,宽袖一拂,坐在了椅子上。

淑妃忙叫宫女奉上点心与茶水。

“太子今儿来玉淑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淑妃和颜悦色地问。

诸葛夜却冷眼一睃,一记寒凉的眸光钉在了青女官脸上:“给我抓起来!”

孙内侍扬着拂尘上前,一把扣住了青女官的肩膀!

青女官与淑妃俱是骇然失色!

淑妃道:“太子!出了什么事吗?你要跑到我宫里来抓我的人?”

诸葛夜懒得与淑妃绕弯子,直言不讳道:“下毒谋害孤的女人,淑妃说,孤是抓得,还是抓不得?”

淑妃怔住了:“太子的话,本宫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诸葛夜冷冷地勾了勾唇瓣:“或者,孤就该怀疑,淑妃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淑妃的脸色不好看了,拽紧了帕子道:“太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本宫?”

诸葛夜打小没有与侧妃姨娘相处的经验,即便有,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有多待见她们,能给淑妃解释一句,已经是给了淑妃天大的面子。而这淑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他不是他老子,才不会怜她这炷香惜她这块玉。

诸葛夜淡淡站起身:“孙内侍,带她回东宫!”

“是!”孙内侍拿绳子捆住了青女官。

青女官泪如雨下:“淑妃娘娘,奴婢冤枉啊!淑妃娘娘,您救救奴婢!”

淑妃心急如焚,拦在了诸葛夜的面前:“太子!青儿好歹是本宫的贴身女官,你一句下毒,连证据都没有,便将她带走,本宫不允许你这样!”

诸葛夜听了她的话,凉薄地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孤做事,几时轮到你来允许?”

“你”淑妃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历朝历代,贵淑贤德四妃,都是除了皇后与太子妃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加上又是长辈,还从没听说哪一界的太子,敢给这四妃脸色看的!

“太子,本宫是你庶母,在与本宫说话时,请注意你的规矩!”

“规矩?你这青楼出身的女子,懂什么规矩?”

一道满含嘲讽的话音响在了身后。

淑妃心尖儿一震,转身,就见一袭明黄色宫装的皇后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

上官若年近四旬,保养得却十分得当,娇嫩的肌肤上不见一丝皱纹,就连唇角与眼角都光滑得仿若新生。她的五官,精致得像老天爷亲手雕刻的一般,饶是后宫三千佳丽,也压不下她一分美丽。

上官若的手搭在婢女的小臂上,一步一步,冷笑着朝她走来。

淑妃福低身子,行了一礼:“皇后吉祥。”

上官若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看向她身后的太子,脸上,已扬起了和暖的笑:“夜儿。”

诸葛夜恭谨地施了一礼:“母后。”

上官若松开婢女,执了诸葛夜的手,旁若无人地坐在了主位上。

淑妃转过身来,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知道皇后不待见她,甚至恨不得杀了她,但她也明白皇后不会真的对她动手,所以她只要小心翼翼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一般情况下,她与皇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今日——

上官若斜睨着她,慢悠悠地道:“行了,快平身吧,把你累到,皇上又该与本宫红脸了,你何况,非得使苦肉计,挑拨本宫与皇上的关系呢?”

淑妃被呛白了脸:“臣妾不敢!”

上官若多看她一眼都觉着眼疼,漂亮是漂亮,但与她上官若比,明显是云泥之别,皇上啊皇上,你可真会恶心我,找也不找个好点儿的货色!

敛起思绪,上官若又对诸葛夜道:“你怎么来淑妃宫里了?”

明知故问。

她是皇后,该知道的事,一件不会少。

但她就是想打淑妃的脸,看到这个贱人,她满肚子都是火气!

诸葛夜果然非常配合地解释道:“回母后的话,淑妃的女官,给儿臣的才人下毒,儿臣刚宠幸了她一回,她便遭了毒手,儿臣就想,日后是不是但凡儿臣宠幸谁,她便要害谁。”

“混账东西!这是想害太子孤独终老吗?淑妃!你是何居心?”皇后摔碎了手边的杯子,而她话里的意思,分明觉得青女官是受了淑妃的指使。

不怪皇后多疑,而是这个淑妃素来与她不对盘,又极受皇上喜爱,保不准她心眼子一大,想将来做个太后呢!

淑妃扑通跪下了:“皇后姐姐!臣妾冤枉!臣妾根本不清楚谁中了毒,更没叫人给谁下毒啊!”

语毕,回头望向也跪下来的青女官,道,“青儿,快告诉皇后和太子,你没给谁下毒,对不对?”

青儿含泪点头:“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没给欧阳才人下毒!”

诸葛夜就道:“孤可没说中毒的是欧阳才人。”

青儿傻眼了。

上官若沉沉的眸光扫过她惶然的面容,声线一低,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连太子的人都敢毒害!你们这对主仆,也别紧在这儿红脸白脸地唱!来人!给我把她们两个押入暴室!”

暴室那种地方,进去了,可就别想好端端地出来。

淑妃吓到了,磕了个响头道:“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害人!”

上官若可听不见她假惺惺的解释,在她看来,淑妃就是个阴险得不能再阴险的女人,为了上位,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不然呢,一个青楼官妓,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大周皇妃呢?

为着这事儿,皇上可没少被朝臣弹劾,若非她父亲力排众议,捏住了一些人的软肋,只怕连她这个皇后都要被人笑死了。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留给皇上欣赏吧!本宫看了,可是一点儿都怜悯之情都没有!”

上官若说着,扶着诸葛夜的胳膊道:“夜儿,我们走!”

诸葛夜微微皱眉,这件事,他只查到了青女官,却没任何证据表明是青女官是受了淑妃指使

母后会前来给他助阵,当然不是真的只为了助阵,以他的身份,弄死一个女官是不成问题的,母后之所以突然出现,大概是想将屎盆子顺便扣在淑妃的头上,毕竟,母后不爽淑妃很久了。

但这样做,真的明智吗?

若父皇知道了,他们两口子的关系

这边,诸葛夜还没思考完,那边,皇帝来了。

皇帝不怒而威地走进殿内,眸光扫过上官若,上官若翻了个白眼;眸光扫过诸葛夜,诸葛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眸光落在淑妃哭得满是泪水的脸上——

淑妃扑过来了:“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和青儿吧!臣妾和青儿没有害人!”

上官若好笑地抚了抚鬓角的发:“皇上的眼睛就长在玉淑宫了吧?这么快就赶过来英雄救美了。”

皇帝轻轻推开淑妃,在上官若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回事?”

诸葛夜对这个父亲的态度,显然不像对母亲那么虔诚:“青女官毒杀欧阳才人未遂,儿臣要处置她。”

男人,审视问题时,比较客观冷静。

皇帝神色不变:“证据?动机?”

诸葛夜给孙内侍打了个手势。

孙内侍迈着小碎步出去,不多时,拧了个小太监回来:“你是哪儿当差的?昨天晚上都看到什么了?”

小太监道:“奴才是灵侧妃宫里的,昨儿灵侧妃用过晚膳,说自己没吃饱,叫奴才去御膳房端一盘水晶肘子和一碗玉米羹回来。”

上官灵自打回宫,便自己搬去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平时,不与人来往,但因着是长身体的年纪,特别贪吃。

上官若疼她,吩咐过御膳房,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灵侧妃来。

一回生二回熟,上官灵的小太监就成了御膳房的常客。

小太监又道:“奴才就去了,那会子,正是换班的空档,御膳房人手不够,奴才给帮忙烧了会儿柴火。奴才看到永巷的桂嬷嬷来,掏银子让御厨给炖一份血燕、一盘烤鹿肉。御厨应下了,还给奴才分了点儿辛苦费。”

说着,掏出了几粒碎银子,“就这些!等东西全部做好后,奴才拧着灵侧妃的膳食先走了。半路,发觉忘了装玉米羹,又折回来,就看见淑妃娘娘身边的女官,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奴才当时站在转角的地方,她应该没发现奴才,但奴才记得她的鞋子,后跟镶了一颗珍珠。”

连鞋子的特征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了,众人想不信都难了。

可青女官依旧绷着脸,驳斥道:“我穿着那鞋子走了许多地方!你看见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啊!你何苦要诬陷我?”

上官若接过她的话柄:“是的呢,他是灵侧妃的人,灵侧妃与你无冤无仇,何苦要诬陷你呢?”

青儿的喉头唰的一下堵住了。

淑妃的眸光也有些动摇了:“青儿,你你真的给欧阳才人下了毒吗?”

青儿拨浪鼓似的摇头:“娘娘!奴婢没有啊!”

跪走了两步,壮胆望向上官若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欢淑妃,但为了诬陷淑妃,不惜出此下策,让真凶逍遥法外,让无辜替罪受罚,您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说的,好像是皇后故意让上官灵的人出面作证,将罪名强行扣在玉淑宫的头上似的!

别说,以皇后与上官灵的感情,这点小忙,上官灵还真的不会拒绝。

上官若气到了,气呼呼地看向皇帝,她倒要瞧瞧,这个发誓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在背叛了她之后,究竟还会站在哪一边!

可不等皇帝开口,诸葛夜已经失去耐心了。他是来虐渣的,不是来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更不是来看他父皇怎么制衡这出家族伦理大剧的。

他甩了甩宽袖,将一个身份牌砸在了桌上!

上官若拿起那个身份牌一看:“菊青?这名字听着有点儿熟悉呢。”

诸葛夜冷冷地盯着青女官:“姚汐的贴身丫鬟菊青,母后还见过几次的,忘了吗?”

“啊,是她?”上官若恍然大悟,姚汐的事已过去四年,她几乎要把它给忘了,她依稀记得姚汐是伏诛了,姚汐的丫鬟跑掉了,但因为只是个丫鬟,官府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没料到啊,这丫鬟,竟是投奔淑妃了!

诸葛夜其实也不记得菊青的容貌了,除了楚芊芊与上官若,他压根儿就不怎么看别的女人,要不是出了这种事,他也查不到宫里竟埋了这样一颗定时炸弹。

淑妃瞪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青女官:“青儿,你你是姚汐的丫鬟吗?你不是说你是被生父卖到人牙子那里的吗?你”

上官若不屑地嗤笑一声:“装,淑妃你继续装,皇上在这儿呢,装得越无辜越好!”

淑妃咬唇,泪水在眼眶里打滚:“臣妾臣妾不知情啊!”

上官若才不会信她,瞪了她一眼,又面向皇帝道:“皇上,你最宠爱的女人,带着你儿子的仇人进了宫,你是有多看我们母子三个不顺眼啊?实在不行,你就废了臣妾这个皇后,也废了夜儿这个太子吧!臣妾带夜儿与曦儿回喀什庆,给你的淑妃挪地方儿!”

她这话,讲得有些牵强,但任何不好的事,只要她逮准了空子,就一定会给淑妃扣屎盆子,也一定会拿刀捅皇帝的心窝子。

皇帝的眸光冷了下来,却不是与她吵架,而是盯着菊青道:“你是想给姚汐报仇?”

菊青见事迹已经败露,再多的掩饰也无济于事,索性,把谦卑一收,挺直了脊背:“没错!我就是要给我家小姐报仇!我家小姐原本不用死,都是你们逼的!”

摄政王登基,大赦天下,获罪的姚家人全都被无罪释放,甚至,大少爷还被封了平南侯,若小姐还活着,现在,一定是个身份尊贵的侯府千金!

小姐是被逼的!

被楚芊芊和诸葛夜联手逼死的!

她恨他们,发誓要报复他们!

但诸葛夜太谨慎了,动不了他,她便动他身边的人!

他宠谁爱谁,她便报复谁!

楚芊芊已死,逃过一劫,但上官若与欧阳诺

菊青狰狞一笑,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淑妃道:“曼娘,还记得那天,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突然把持不住吗?”

说的是楚芊芊去买首饰的那天。

淑妃面色一变:“青儿你——”

菊青冷冷地笑了笑:“没错,我给你们熏了点儿助兴的香料,我知道摄政王谨慎,不会轻易中招,所以,调在了你的香膏里。”

淑妃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屁股跌在地上:“你你太卑鄙了!”

菊青笑道:“我卑鄙什么?你该感谢我啊曼娘,不是我让你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你哪里能做到而今的位子?别做了婊子还立牌坊,你喜欢摄政王,我早看出来了”

淑妃捂住嘴,难堪地撇过了脸!

菊青又笑眯眯地看向了上官若:“但是皇后,别因为这样就举得皇上很无辜哦,你知道皇上照顾了曼娘多久吗?你知道你儿子儿媳被送往疫区的时候,皇上跟谁在一起吗?皇上没跟你游过湖吧?没为你下过厨吧?没彻夜守在你床头,什么都不做,就只温柔地看着你吧?皇上呵护曼娘,呵护到舍不得碰她的身子,皇后啊,男人要一个女人的心,比要一个女人的身子,更令人感动,不是吗?”

毒!

好毒!

若说皇帝贪恋青春美色倒也罢了,偏偏贪念的是一颗真心,上官若的手指都一根一根地疼起来了!

菊青享受地看着她的表情,小姐,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吗?这些害死你的人,可全都生不如死了呢!

诸葛夜浓眉一蹙:“拖下去!蒸刑!”

菊青的笑,蓦地僵住了。

诸葛夜冷道:“记得蒸慢一点儿,蒸太快了,她都看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看不清自己怎么死?什么意思?

前一秒还在幸灾乐祸、视死如归的菊青一下子就慌了,一步起身,朝柱子撞去!

诸葛夜一脚将她踹了回来:“你不是很能耐么?这么轻易地死了,未免太对不起你的一番能耐。”

语毕,给孙内侍使了个颜色。

孙内侍会意,拔出匕首,割了她舌头,又挑断了她手筋脚筋,还从她嘴里捞出了一颗毒囊。

死,并不可怕。

菊青敢对欧阳才人下手,便预料过东窗事发的一天自己会难逃一死,为了死得舒服点儿,她在嘴里藏了毒囊,一咬破,什么痛苦都没有。

刚刚是情急之下忘记咬了,居然选择了撞柱子,可眼下她反应过来想咬时,又被孙内侍给搅黄了。

孙内侍将菊青拖到冷宫附近的空地中央,着人烧了柴火,架了蒸笼,将菊青用钉子钉在了蒸笼里。

这还不够,他又搬来几面大铜镜,让菊青看着自己是怎么被活活烧死的。

菊青不能闭眼,没有眼皮了,怎么闭呢?

“唔唔唔啊啊”

诸葛夜你这个魔鬼!

“唔啊啊唔”

你会有报应的!

永巷的才人们全都被请去观了刑,除了楚芊芊。

看完,一半的人吐了,一小半的人晕了,还有一小半,直接吓病了。

从这一刻开始,纵然她们再嫉妒欧阳诺,也绝不敢有谁朝欧阳诺下毒手了。

消息传回东宫时,菊青的尸体已经被丢到乱葬岗了。

楚芊芊一整天都呆在东宫给小宝做衣裳,压根儿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打算早饭过后便回永巷问问情况,奈何诸葛夜勒令她把衣服做完了再走,她一直做到下午。

刚做完,小宝回来了,她又舍不得走了,跟小宝歪腻了一个时辰,陪小宝吃了晚饭,小宝拽着她讲故事。

她抱着小宝在床上讲啊讲啊,讲到后面,小宝睡着了。

此时,整个后宫都快沸腾了,她这里安静得像世外桃源一样。

她亲了亲小宝的额头,一转身,发现诸葛夜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抿了抿唇,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太子殿下。”

诸葛夜的神色略有些疲倦,看看一脸懵懂的她,又看看睡容甜美的儿子,疲倦的眼底,渐渐透出一抹舒适来。

他坐在了书桌旁。

楚芊芊给他倒了一杯凉水:“殿下,请用。”

诸葛夜的确渴了,却并不怎么想喝水,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良久,将水一饮而尽:“永巷的事解决了。”

楚芊芊眨了眨眼,他都知道呀?还解决了?是他解决的还是

“我饿了。”

他忽然道。

楚芊芊刚想开口说回永巷——

咬咬唇,楚芊芊道:“殿下想吃什么?”

诸葛夜一口气抱了十个菜名,且全都工序复杂的。

一顿饭做完,天亮了有木有?

楚芊芊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奴役她,不死不罢休的!

诚如楚芊芊预料的那样,这顿饭费了她不少时间,好在有好几个厨子打下手,倒也不是真的做到了天亮。

诸葛夜胃口不错,每样菜都吃了许多。

当盘子被撤下时,厨子们全都傻了眼。

“不是吧?殿下几时变得这么能吃了?”

“他盛了两碗饭!”

“什么?两碗?”

天啦,京城出了名的挑食家伙,吃顿饭,能闹得整个御膳房人仰马翻,甭管什么新奇菜式,动了一筷子,绝不再动第二次。

至于米饭,呵呵哒,一碗他不给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厨子们拿起筷子,每盘剩菜都尝了一点儿,惊得目瞪口呆!

“哎妈呀,人做的吗?”

“快!记下记下!以后就这么做!还记得欧阳才人用了哪些配料吗?”

太晚了,永巷的大门关了,楚芊芊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再东宫将就一晚。

说将就有些矫情了,这儿的条件比永巷优渥太多,尤其能给小宝同床共枕,楚芊芊觉得,她其实是挺高兴的。

至于诸葛夜么,这几晚他规规矩矩的,倒是刷了不少印象分。

洗澡出来,楚芊芊见诸葛夜在屋子里踱步,她记得他很困了的,怎么还不睡?

“你你不会是吃多了吧?”

诸葛夜:“”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诸葛夜不睡,楚芊芊是不会睡的,生怕他一个饿狼扑食,又将她给吃了。

不知是不是瞧出了她的警惕,诸葛夜去浴室洗了澡,很快便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了。

楚芊芊还是没多少睡意,小宝的衣裳也做好了,便拉开柜门,把他的衣裳翻了出来。

通过这两日的观察,她发觉诸葛夜的衣裳基本穿一次便收起来不再上身,但有几套旧的,一直挂在柜子里,边角都破了,也没舍得扔。

楚芊芊拿出针线,将磨损的地方一一补好,末了,又给扣子加了线。

这些衣裳的阵脚跟她的如出一辙,乍一看,还以为是她给诸葛夜做的呢,但她明明没有。

楚芊芊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好了!”

楚芊芊将衣裳挂回衣柜,出了一身汗,想换套亵衣。

侧目瞟了一眼,他睡着了,所以就这么换没关系吧?

眉梢一挑,楚芊芊脱了衣裳,完美诱人的身躯呈现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咕噜。

仿佛有喉头滑动的声音。

楚芊芊捂住胸部,扭头一看!

见诸葛夜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稍稍放下心来,穿了一件红色绣木芙蓉的肚兜和一条素白同花系小亵裤,来到铜镜前,左一个姿势、右一个姿势地摆了起来。

臭美了半晌,确定自己美得自己都陶醉了,才小心翼翼地回到衣柜那儿,换上一套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蓝色亵衣,爬到了床上。

她半夜要给小宝把尿、换衣裳,睡外侧比较方便,诸葛夜却每次都抢先睡在了外侧,这让她每次都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过去。

平时诸葛夜挺“死尸”的,今儿也不怎的,她刚爬了一半,他突然翻身,手和脚将她压在了下面!

楚芊芊还以为他装了两天君子,终于忍不住兽性大发了,一边为自己的女性魅力感到骄傲和自豪,一边又为这家伙的强悍爆发力感到害怕和排斥。

那次还生着病呢,都那么可怕,眼下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还不得

想想就毛骨悚然!

好在,诸葛夜只是压住了她,没有动她。

楚芊芊想,他是睡着了,无心之举罢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他压在她身上的腿,重如千斤啊,爬到内侧时,楚芊芊汗都出来了。

一下一下喘着气。

这喘息,在外人听来,好似一种愉悦的呻吟。

咕噜。

又有了喉头滑动的声音。

楚芊芊竖起耳朵,她这是又幻听了?

今晚的小宝不乖。

翻了几个身后,将小爪子伸进了楚芊芊的衣襟。

小宝吃奶吃到两岁,两岁时,都不用楚芊芊喂,他自己就能爬起来,撩起楚芊芊的衣襟,双手一捧,开吃。

小宝的奶瘾很大,白天吃个四五回不够,晚上雷打不动,两回。

后面断奶了,不许小宝吃了。

小宝就摸。

非得摸着那里才肯睡。

楚芊芊实施了几次强压政策后,他摸的少了。

但今晚,瘾又来了,又摸上了。

楚芊芊将小宝的爪子拿出来。

不一会儿,小宝又伸了进去。

楚芊芊又拿出来。

小宝又伸进去。

若在山庄,楚芊芊就直接将他丢进摇篮了。

可这儿——

她丢皇长孙,诸葛夜会不会杀了她?

就在楚芊芊与小宝的爪子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小宝捞过去,并塞给了小宝一个枕头。

小宝抓住枕头的一角,哼唧哼唧了两声,继续美梦了。

这么一来,诸葛夜睡到中间了。

楚芊芊微微有些发怔?

他是醒了,还是一直没睡?

若是后者,岂不是她换衣服的时候全被看光了?撩人的姿势也被看光了?不仅如此,刚刚被压在下面,他也是故意的?

楚芊芊捂住脸,这无耻的家伙!

这一晚,楚芊芊梦到这家伙,终于爆发狼性了,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翌日一起来,楚芊芊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自己有没有被侵犯的痕迹,索性,一切正常!

就是嘴唇,好像又红艳了不少,隐隐的,还有些发肿,是她上火了?

咂了咂嘴,楚芊芊幽幽地看向一本正经喝着茶、看着奏折的太子,警惕地问:“你晚上,有没有偷亲我?”

诸葛夜鄙夷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仿佛在说,本太子对你没兴趣!而且,本太子不缺女人!

“孙内侍,叫上姚才人,孤要划船!”

楚芊芊瘪了瘪嘴儿,果真是喜欢姚梦呢,每天都要召见她!去吧去吧,你们玩你们的,我跟小宝二人世界!

“孙内侍,带上皇长孙。”

混蛋!

姚梦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太子召见,青女官的事她都打听清楚了,她一直都知道青女官曾经在姐姐的手中做过事,也知道姐姐在京城的名声不大好,但具体细节,她是半点儿不知情。姚家入狱时,她才十一岁,什么都不懂。后面姚家被赦免,哥哥做了侯爷,她成了侯府千金。所有人都巴结她、奉承她,不敢在她面前,讲半句姚家的坏话,乃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才知道姐姐与太子有过一段那么深的纠葛!

她以为,太子会怀疑她,或者迁怒她。

可太子不仅没有这样,反而邀她去划船。

她又看到了太子妃的希望!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姚梦去了皇宫最大的湖泊,明湖。

一上船,发现楚芊芊也在,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殿下也邀请了欧阳姐姐啊?”

姚梦话语里透出来的恭敬,令楚芊芊有一瞬的怔愣,实际上,一路走来,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敬畏,她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姚梦一瞧楚芊芊的表情便猜到楚芊芊并不清楚殿下是如何处置菊青的,是啊,昨晚所有的才人都去观刑了,只有欧阳诺没去。

这说明什么呢?

姚梦不敢也不愿往下想!

诸葛夜淡淡地道:“她自己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来,孤也没办法。”

楚芊芊灿灿一笑,这家伙就是嘴毒、心毒、无耻、下流,她犯不着生气,免得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反正她只要跟小宝玩就好了。

楚芊芊抱着小宝,笑容满面地坐到藤椅上晒太阳去了。

小宝很乖,趴在楚芊芊怀里,一会儿玩她的头发,一会儿玩她的手指,时不时做几个鬼脸,逗得楚芊芊哈哈大笑。

“殿下,殿下?”三楼的姚汐,看了看甲板上,笑得前俯后仰的楚芊芊,又对神游太虚的诸葛夜道,“殿下,到你了。”

诸葛夜随手落下一枚黑子。

姚梦落下一枚白子:“殿下,你输了。”

“长孙殿下,您要的鱼儿!”一楼的甲板上,一名御林军侍卫将钓上来的鱼,用鱼缸装好后递给二人。

这么大的鱼缸,小宝自然是抱不动的。

楚芊芊坐起身,从侍卫手里接过鱼缸,友好地笑了笑:“有劳了。”

她的声音如天籁般动听,微风一吹,摇动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侍卫红了脸:“为殿下效命,是属下的职责。”

啪!

诸葛夜捏碎了棋子。

姚梦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赢了诸葛夜,所以诸葛夜生气了,慌忙跪下求饶:“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诸葛夜没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楼一动身子,便能看见沟壑的胸部,还与一个侍卫笑得火热的女人,端起一杯凉水,顺手倒了下去。

“啊——”

楚芊芊被浇了一身,仰头:“谁啊?”

诸葛夜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微勾起唇角,含了一丝淡淡的邪魅:“手滑。”

楚芊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屋,换衣裳。

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包袱。

这时,孙内侍捧着一套裙衫,嘴角直抽地进来了:“欧阳才人。”

楚芊芊一看那裙衫,冷气蹭蹭蹭蹭地彪到了头顶!

高领!

褐色!

蝙蝠纹!

这不是老太太穿的么?

当姚梦再次看到楚芊芊时,噗,一口茶水喷出来了。

诸葛夜倒是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楚芊芊一来不想勾引男人,二来,反正顶的也不是自己原本的脸,郁闷了一下下便又心情大好了。

小宝要玩游戏。

玩的还是最幼稚的摸人游戏。

这小家伙估计是昨晚没摸够。

小宝用布蒙住眼睛,抓到谁,谁就输了,得被他亲一口。

姚梦喜滋滋地站在场地中央,等着小宝来抓她。

小宝却小屁股一扭,绕到楚芊芊面前去了。

本殿下吃奶吃到两岁,能不记得娘亲的味道吗?

哼哼!

小宝成功扑倒了楚芊芊。

轮到楚芊芊,楚芊芊自然也抱了小宝。

后面,小宝又抱了诸葛夜。

不出意外,诸葛夜也抱了小宝。

一直一直,全都是小宝与诸葛夜或与楚芊芊的互动,姚梦像个傻子似的被晾在那里。

好不容易轮到姚梦了。

姚梦特地留了个缝儿,她要对诸葛夜“投怀送抱”。

反正是玩游戏,也不存在谁孟浪一说。

而且错过了这个村,一定再没这个店。

毕竟冷硬如诸葛夜,也就是跟小宝在一起,才有一点人性的感觉。

她必须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可就在她通过眼底的缝隙,直冲冲地朝诸葛夜奔去时,小宝“哇”的一声扑进了她怀里!

“哇!姚才人你好厉害哦!来来来,宝宝给你一个亲亲!”

姚梦:“”

可不可以拒收啊?

一整天,大家都在围着小宝打转。姚梦就不明白了,说好的游湖呢?不是她才是主角吗?怎么最后,她连个配角都算不上了呢?

诸葛夜抱着小宝坐在甲板的长凳上:“开不开心?”

小宝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只甜甜地笑道:“好开心,父王明天再带宝宝和欧阳才人来玩,好不好?”

这是小宝离开度假山庄后,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原来爹娘都在身边,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诸葛夜轻轻摸着小宝的后脑勺,没答他。

小宝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了,微微闭上了眼睛。

姚梦拿着一个薄毯,轻手轻脚地走来,盖在小宝的身上后,在诸葛夜身边坐下。虽然她玩得一点儿也不尽兴,但还是礼貌地笑道:“多谢殿下邀请奴婢游湖,奴婢长这么大,从没玩得这么开心过。”

这话,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能与诸葛夜离的这样近,她满心都是欢喜的。

诸葛夜“嗯”了一声,似乎怕吵到怀中的宝贝,没说话。

姚梦看着这个冷峻的男人,心口砰砰一跳,握拳,壮大胆子,朝他靠了靠。

诸葛夜没动。

姚梦的胆子又大了些,抿唇,按耐住心若擂鼓的悸动,将头,轻轻靠在了诸葛夜的肩上。

诸葛夜却突然起身,抱着小宝走了。

姚梦扑了个空,面色一白,对着诸葛夜的背影,行了一礼。

厢房门口,诸葛夜碰到了如厕归来的楚芊芊。

楚芊芊很自然地伸出手:“我来吧。”

诸葛夜轻轻地将小宝递给了她。

楚芊芊微微一笑,在儿子的脸蛋上香了一个。

姚梦看着这一画面,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待诸葛夜离开后,她疑惑地跟了上去。

楚芊芊给小宝脱鞋子时,小宝被弄醒了,睁眼,迷迷糊糊地道:“娘亲,你不要走好不好啊?”

娘亲?

姚梦怔住了,她没听错了,小宝在叫欧阳诺娘亲?

小宝的娘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太子妃入寺庙,为大周、为太子,祈福四年,后不幸病逝,举国上下,一片哀痛。”

文书上是这么写的啊!

楚芊芊点头:“乖,娘亲不走。”

小宝满足地趴进楚芊芊怀里,睡着了。

门外的姚梦,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这个女人,不是欧阳诺,是楚芊芊?

难怪皇长孙那么喜欢她!难怪太子那么护着她!

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皇长孙明明敌对一切试图接近太子的人,唯独格外黏糊欧阳诺!

现在,要说她不是楚芊芊,姚梦反而有些不信了。

如此看来,楚芊芊没有病死!她活得好好儿的!还瞒过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化身才人入宫了!

但她既然没死,为何太子非说她死了呢?

还有那四年,她究竟是不是在寺庙呢?

如果不是,她又在哪里?是一个人,还是跟别人在一起?这个别人,是家人,还是男人?

男人?!

姚梦几乎是电光石火间,想通了问题所在!

如果楚芊芊失踪的四年,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那么,她就必须死了!

对皇室来说,命不是最重要的,颜面才是!

难怪楚芊芊要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了,不换,别说入宫,她连命都会没有!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她一定要告诉皇后!她不能让皇后被蒙在鼓里!

承认吧,姚梦,你不是非要告诉皇后,你也不是非得声张正义,你只是嫉妒楚芊芊,只是想把太子拽在自己手里!

“不!我不嫉妒她!我只是不忍看着皇后被人蒙蔽!”咬咬牙,姚梦提起裙裾,朝岸边走去!

可一转身,就看见诸葛夜面色冰冷地站在月光里看着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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