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看见刘莎莎脸色一阵灿白，陆生急忙住了口：“今后你还是离他们远点儿吧。”
也不知是陆生哪句话又惹到了刘莎莎，她顿时跳起来道：“我还用得着你教我？不就是凑巧救了我一回吗？别以为你在我面前就能扬眉吐气了，乞丐还是乞丐！”
刘莎莎说毕，头也不回的就往家跑。
陆生也被气得不轻，看着她的背影想“随她作死”，可又担心花衬衣跟上来。
陆生内心纠结了老半天，最终一跺脚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刘莎莎感觉到陆生的跟随，紧张的脸色渐渐放松，俩人就那么沉默的，一前一后的到了楼下。
老远就听见姑父粗声粗气的声音：“我告诉你陆子期，莎莎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过，就是你那个好侄儿干的好事，莎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陆家别想好过！”
“刘建国，你说得什么话？莎莎不是我女儿吗？我不担心吗？结婚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没把我当一家人？！”
“一家人？你倒没把我当外人，哥哥弄过来厂里工作，侄儿弄过来和莎莎一个学校，在家里白吃白住，我算明白了，你们陆家人都一个德行是吧？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刘建国你别忘了，当初你一穷二白，我们家是怎么对你的。”
“这些年我白养着你也还够还清了！”姑父一句话生生断了所有往日情分，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半晌，又听见姑父道：“我反正是受够了，你让他们尽快给我搬走！”
刘莎莎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陆生一眼。他依旧垂着头，路灯下也看不清楚表情。
“怂货！”
刘莎莎骂了一句，直接就推开了家门。
房间里的两个大人同时抬起头来，目光相对片刻又分开。
陆生还是看见了姑父眼底的厌恶和姑姑眼底的担心，随即姑姑迎上来道：“莎莎和陆生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
刘莎莎瞥了一眼还是沉默不语的陆生道：“学校今晚补习，所以晚回来了呗。”
“这样啊。”姑姑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姑父。
姑父冷哼一声道：“这么晚回来不会先打个电话？没家教！”
“爸！”刘莎莎立刻跳起来：“你干嘛啊？不就是晚回来点儿吗？还给我上纲上线了。”
“没说你！”
姑父站起身准备回房，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着姑姑道：“你给我记着我刚才说的话！”
姑姑脸色一变，正准备拉陆生的手一僵。
陆生只觉得那动作就像一根刺，瞬间刺进了自己的心底，想到自打父亲和自己来了之后姑姑受的委屈，陆生觉得自己异常憋屈。
想要发火，又觉得没有理由，想要替姑姑出头，又觉得在姑父面前矮了半截，思来想去没个法子，他一转身就跑进了夜色里。
到了楼下，陆生还听见姑父的声音不悦的道：“人不小，脾气倒大！有种别回来了！”
陆生脚步没停，一口气跑到了小区门口。
他杵着双膝喘气，橘色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细，形单影只。
陆生不由得想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灯光下，奶奶会给晚归的自己做好吃的杂酱面，一边看自己吃一边做针线活儿，絮絮叨叨的说些做人的道理。
奶奶和爷爷都是文化人，自己打小受的教育也和其它孩子不同，曾经陆生觉得没有妈妈也没什么，只要还有奶奶。
可不过短短半个月，奶奶也抛弃了自己，跟着父亲辗转到了省城，时时受挤兑、处处受欺负，没一天好日子。
陆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前忽然停下一辆自行车。
陆子航从车上下来，伸手拍了拍陆生的脊背道：“怎么了？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
陆生一把抱住了陆子航的腰，仿佛是溺水之人唯一的救命稻草，没有哭声，可陆子航却感觉到了腰间的温热。
“上学被欺负了？”他拉开陆生，蹲下身问。
陆生倔强的别开脸道：“爸，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省城。”
“可是……”
“爸！”
陆生抬起头：“你到底喜欢省城什么啊？你没看见姑父那张臭脸吗？活像我们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是你姑父跟你说什么了？”陆子航顿时沉了脸。
陆生知道父亲发火了，想到姑姑的处境，他懂事的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省城。”
陆子航却看出了儿子的苦衷，搂住他的肩膀道：“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馄饨。”
父子俩在巷口的路边摊要了两碗馄饨，吃饱喝足，陆生的情绪也松活了不少，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跟陆子航说了。
看着陆子航凝重的表情，陆生有些心虚。
陆子航一贯斯文有礼不轻易发火，可每次动怒，都让陆生心有余悸。
他想到自己今天说的那些事，以及或许会带来的后果，喏嗫着想缓和一下，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陆生才听陆子航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省城不好待，吃住行都贵，城里人还爱攀比，心态也不好。”
陆生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那我们回去。”
陆子航伸手摸了摸陆生的头顶：“孩子，你也大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奶奶临去前告诉我，你妈就在省城。”
“妈？”陆生觉得这称谓如此陌生，不过一个字就说得他满口苦涩。
“你妈一直都是你奶奶一块心病，她临终也希望我们找到你妈。我这半个月在省城早出晚归，好容易也有了点儿消息。”
陆子航的眼神温软下来：“再忍忍，很快我就带你回家。”
陆生不知道是怎么就跟着陆子航回到了姑姑家，从楼下看见姑姑家的窗户还亮着灯，他的心底突然觉得有些百味陈杂。
“好了，别想太多，你长大了，该懂事了。”陆子航拍了怕陆生的肩膀：“今天你做的事，让我很骄傲，女孩子脾气再坏做男人的也该大肚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