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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捕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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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轻飘飘的话砸得德富娘天旋地转,惊道:“表小姐,您这什么意思……”

  沈荷累了,眼底显出一丝不耐烦:“你说你蠢笨如猪,未必见得。嬷嬷节俭,银炭只留内室夜里使用,一日取一回,皆在傍晚。前日送来新炭,嬷嬷取过一回,昨日清晨,你进院内打扫,悄悄潜入查看用的是哪筐炭,便在那筐炭上下药。”

  “不止我一个!”德富娘飘忽不定的目光停到元妻脸上,指向元妻道,“她,还有别人,她们天天进院,表小姐不要错认了,诬陷我!”

  面对莫须有的指认,元妻皱起眉头,暗中观察沈荷脸色,只听见沈荷说:“嬷嬷取炭的量不是定数,你算不准,正因如此,还需查看一次,方便扫除痕迹,这是你今日出现在此的原因吧?

  德富娘眨了眨眼珠,上下牙齿开始打架。

  原本计划事发之后,府上乱糟糟地,她悄悄进来,如果有剩余的炭火,顺手处置掉,抹干净。上头有主母撑着,塌不下来,她们母子还能捞些好处。谁知道,昨晚苏姑爷居然跑错地方。听到老爷对明心斋下人的处置,德富娘对炭火愈发牵肠挂肚,可不就是为这而来。

  把德富娘的表情看在眼里,元妻深深呼吸,显然沈荷说中了。

  “好啊,你们一个个,冲着我家姑娘,全计算好了的!你做人老子娘,怀胎十月有儿有女,不懂将心比照着心,反去阴毒别人女儿!”周嬷嬷扯住德富娘,恨不得一万句作一句骂,骂这群烂心肝生毒疮的。此时,周嬷嬷还庆幸昨夜有人把持院门。如果现下知道范嫂几个吃醉酒睡了一地,压根没守住院门,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儿不是大狱府衙,没人问你受谁指使,你不必再想话来搪塞狡辩。”不想再听德富娘卖惨叫屈,沈荷将手一抬,吩咐周嬷嬷备炭。

  西头一排空屋,周嬷嬷则了一间,困住德富娘手脚,满满一盆银炭伺候。留元妻等人在外,没过多久,一声渴,一声热,面前矮桌上一炷香还没烧完,空屋传出嗯嗯啊啊见不得人的声音。元妻汗颜,摸来大棍子,捂住口鼻进去,给德富娘当头闷棍一记。接着默默出来,锁上门。

  晨光擦亮整座冯府,人人低头,大气不喘,阖府最不知好歹,当属在树上跳跃的几只黑色胖喜鹊。

  苏家的马车使进长明巷,苏夫人下车,一脚踩在冯家没扫干净的爆竹红纸屑上。她目带不屑,睨眼脚下物,径直踏入冯家大门。身后随行家仆女使,个个视冯家门房为空气,不搭不理,目视前方走自己的。

  来者不善,门房认出苏家马车,急忙禀报小元管事去。

  苏夫人着白绫袄子织金裙,外罩青面貂鼠皮袄,金钏玉环,眉心一颗浅浅凸起的肉痣,细眉长眼,通身官妇贵气。进门后,唯一一句话问儿子在哪里。秀州城多少官眷盯着她苏家,等到这时才登门,已经是她的极限。

  苏仲昂单纯懵懂,醉酒头疼在见到热腾腾的肘子后,立刻烟消云散,大快朵颐起来。看苏夫人来了,油嘴张了张,笑着喊:“母亲。”

  苏家女使掏出手帕擦拭冯家圈椅后,苏夫人方坐下。这一坐,仿佛向冯家湖面丟掷一块大石头,荡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冯若月一夜没睡好,乍闻通报,三两下穿好衣裳,出来拜见婆母。苏夫人见她,哪里会有好脸色,冯若月福身到裙下两腿打颤,苏夫人还没叫她起来。

  碰巧冯若月的陪嫁女使小桃来上茶,冯若月接过茶,端放在苏夫人手边,道:“母亲喝茶。”

  一点小小伎俩,苏夫人岂会看不透,儿媳分明借着奉茶起身,顺理成章躲过她给的小小惩罚。

  “夫人别喝,冯家的茶喝不得,一喝就倒,掺杂毒药也未可知。”王妈妈瞪着冯若月,道。

  “妈妈自己贪杯吃醉酒,倒在母亲面前攀诬起我娘家不是,深怕谁不知你忠心耿耿。”冯若月目光忽然锐利起来。她已经够难受了,王妈妈这个老货还来给她添堵。

  王妈妈道:“当着夫人面,老身还想问问少夫人,为何要灌醉我,带离公子坐上席面。”

  “你也配来问我?主人家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看在…看在官人面上,我喊你一声妈妈,你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我和官人给我爹拜寿还要问你答不答应不成?”冯若月声音尖锐。她的脾气最激不得,对王妈妈,还有新婚之夜的旧账,之前在苏家不好发作,娘亲魏氏又劝解她讨好婆母,揽权宽下,她生憋死忍到今日。不痛快到极点,王妈妈撞上来,火星点爆竹般,一点就着。

  苏仲昂停止往嘴里送肘子肉,呆呆看冯若月,愉快道:“姐姐不要生气,姐姐吃肘子。”说着放下筷子,伸手想拉冯若月。

  “昂儿。”苏夫人警示道。

  苏仲昂一愣,不好意思地缩回手,继续吃肘子。王妈妈走到他身边,嗓音一低再低,一再强调,在外应该称呼冯若月为“夫人”。

  “既然月儿擅长管教,日后多多操累些,赎了我的罪过。”苏夫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看到冯若月发憷。

  一样是“月儿”,爹娘喊来,冯若月轻松自在,苏夫人喊来,冯若月悬着一口气,吐不出,吞不下。

  魏氏在外听了一阵,眼瞧女儿要吃亏,高声道:“亲母!切勿听那小人挑唆。”

  听到娘亲声音,有了靠山,冯若月委屈得眼都红了。跑进娘亲怀里,魏氏摆摆手,示意女儿别多话。

  看魏氏中气十足,像个没事人,苏夫人冷冷一笑:“我家用了十多年的得力老人,到你家一晚,成了爱挑唆的小人。亲家一副救火模样,到底是怕她能言善道,迷惑主家,还是怕我这个做主子的识人不明,容易受小人唆摆。”

  魏氏听出来了,她这位亲母在绕着弯骂她小人呢。谁也别嫌弃谁,苏家这个傻子,塌了天,他以为天上掉下大饼,第一个张开嘴,没心没肺,只会吃喝拉撒,做一颗棋子也不堪使用,着实委屈了她女儿。

  “亲母先别动火。”魏氏整理好心情,选择做到苏夫人身边,而不是对面,看向王妈妈,“一碟子糕饼,纵我家掺毒下药,谁知你吃哪块不吃哪块。那壶青州果子酿,听下人说,老妈妈你喝了整半壶有。”

  白妈妈添了一句:“姑爷和你,吃的可是同一碟糕饼,喝的也是同一壶果酒。起初,小丫头们劝你喝茶,免得贪酒误事,你是怎么说的。到苏夫人面前却来污蔑我家夫人,我家大姑娘。”

  “有你这奴才什么事,给我住口。”魏氏假意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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