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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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凌鸿志为首的一派有着和凌爵完全不同的商业主张,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只看重利益的公司也很难继续存续。

面对着眼前的这片绿地,司寒知道那场战役以凌爵的短暂胜利告终,在那之后公司进行了大型的改革,内部人员也经历了一轮大换血,凌爵又一次带着司寒站在楼顶上。

风吹得他的大衣猎猎作响,他静静地看着楼下铺设排水管道准备为绿地建成做准备的工人,在这里往下看,那些工人就是渺小的一点。

“你可能觉得,为了这块地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不值得,可我的做事方式就是,寸土必争。二叔的心思你可能还不知道,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总之,这块地,在我凌爵手里,就只能放草坪栽绿植,至于其他的,都得以后再说。”

司寒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在风中飞舞的头发,只觉得骄傲和自豪,这就是他以后要帮助的人,一个如此优秀的领导者。

“好好站在这儿看看楼下吧,以后这种机会可不太多了,以后你就是总裁特助了,工作量不比我的小,辛苦了!”凌爵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伸手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也拂去了他的不安。

不知道现在从凌氏大楼的楼顶往下看是什么感觉?司寒是个行动派,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三口两口抽光了手里的烟,拎起自己的大衣向公司门口走去。

他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电梯,上一次他是和凌爵走楼梯上去的,两个毛头小子比着赛挥霍着体力,才爬到一半就累的气喘吁吁,按照凌爵不服输的性格,就是累的气竭也不会停下来换电梯,他挑衅一般对扶着楼梯把手喘气的司寒说:“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可以选择坐电梯。我不介意自己走上去。”

“不用麻烦了,现在差不多是部门会议时间,电梯应该挺紧张的,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这个,还是小意思,健身房不是白去的。”他强撑着站稳,倒着气嘴硬的对凌爵说。

“好啊,那就继续啊!”凌爵挑了挑眉毛,对司寒的表现表示了赞赏,又继续往上爬。

开始司寒还没话找话的和凌爵聊几句,凌爵不是那种热络的性格,而且还是自己的上司,司寒想活泼也活泼不了,到了中途司寒也没有力气再开口讲话了,他才意识到话少的好处。

实在累的走不动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楼层指示牌都在飘,司寒偷偷的给自己的同事发了个消息,让他坐电梯到自己马上要到的楼层台阶上放了几瓶饮料,咬着牙又走了一阵儿,看到那几瓶饮料的时候司寒简直想回到部门就抱住那位同事亲两口,这就是救命的水啊。

他拿起一瓶递给凌爵,凌爵迟疑了一下,接过去拧开喝了一口,评价了一句:“味道还不错,以后公司的水吧可以定一些这个水。”司寒默默的在心里的小本上记下了一笔,工作狂,累的半死还不忘公司的事情。

打着摆子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司寒看着顶楼天台的门都闪着光,上来已经这么累了,下去的时候就是打死他也不会逞能走楼梯了,哪怕是下去以后就收到辞呈也坚决不和领导一起走楼梯。

站在凌氏顶级的位置上,司寒只觉得高处不胜寒,他扶着栏杆看了一下楼下,不知道是因为爬楼梯累的还是恐高症突然发作,只觉得头晕眼花。

同样爬了那么多层楼梯的凌爵只是微微的脸色发白,能成大事者,定然有着和常人不同的心性,司寒第一次接近权利风暴裹挟下的凌爵,就是在这样的楼顶。

“叮……”电梯门开了,司寒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原来顶层是用做了堆放杂物啊,看来已经很久没人上来过了,去年圣诞节的条幅一半塞在箱子里一半拖在地上,有风从天台上吹过来,条幅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扫出一条一条的印子。

司寒把横七竖八的展板条幅还有已经折断枝杈的圣诞树都拖到一侧,条幅塞进箱子里,拍着一手的灰推开了天台的门。

天台出人意料的干净,靠着栏杆的那一侧一块突出来的平台上居然放着一只烟灰缸,和凌爵办公室里面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凌爵平时很少抽烟,只有在极度困倦或者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一只,他的办公室里总是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的烟灰,很少有人知道他抽烟,那只烟灰缸就像摆设一样。

凌爵的挑剔是出了名的,曾经有个烟瘾极大的常老板过来谈合作,趁着去厕所的功夫在厕所猛吸了两只烟,然后喷了口气清新剂才重新进入会议室。就这样还被凌爵扔了一记眼刀。

看着烟灰缸里面满满一下的烟蒂,司寒觉得好笑,原来是自己躲在这抽烟来着。转念一想,前几天才有过降雨,烟灰缸里的烟灰却如此的干爽,就这几天,凌爵已经抽了这么多的烟,看来最近凌氏的风又要刮起来了,不过,这里的风,什么时候停过呢?

司寒站在烟灰缸的位置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楼下,最近自己下班的时间不算早,凌爵只有在自己走了以后才会有时间上来抽烟,深夜或凌晨,很可能是公司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慢慢的乘电梯来到这里,面对着楼下的万家灯火,点上一支烟,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琢磨了一会风越来越大,司寒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下楼,在天台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能把烟灰收拾一下的东西,他只好端着那只烟灰缸把烟灰倒在了楼下某个部门的垃圾桶里,又在卫生间用水烟灰缸冲干净放回原处,这才坐电梯下楼。

电梯停在19楼,之前遇见的设计部小伙子抱着一个大纸箱窜了上来,他疑惑的看看司寒,“寒哥,你不是下楼了吗?怎么又下楼了?”他说完也觉得有点不对,把纸箱子网上颠了颠,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住,明明是才认识的人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司寒的脑海中浮现出红楼梦里宝玉初见黛玉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这个妹妹曾是见过的。”他之前逢场作戏左右逢源的本事在王琳面前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他曾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雷厉风行的商界女强人,眼前的这个满裙子血污的姑娘和他想象中的人完全搭不上边儿。

每个人都想象过自己未来另一半的样子,或者在没遇见那个人之前和自己约定了很多的条条框框,身高体重发型甚至穿衣风格,但当那个人真的站到自己的面前就会发现,那些规矩都是错的,心里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对的。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慢慢的走了一阵儿,往常的这个时间司寒不是堵在上班的路上就是埋头于报表数据,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

因为医院附近的路面最近正在休整,为了给救护车留出通道所以要走出一段才能打到车。

司寒看着已经被警示标志线围起来的路面,稍稍的理解了为什么昨天王琳那么担心,那位出租车司机看到他一脸的血还没有拒载也是万幸了,虽然伤口不严重,可进过一次医院以后心境还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变化。

司寒很少步行,更何况谁没事儿会去记去医院的路线呢,他看着在风里飘起来的那一截标示线的线头更茫然了。

“我认识附近的路,您跟着我一起走吧,反正我也是要去打车的。”王琳对司寒说。

“你叫我司寒就可以,总是您您的我有点不适应,听着多别扭啊,你说是吧?”司寒早就想让王琳改口了,张口闭口的您如何如何,好像自己是多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不知道以为自己是个八十岁的老爷子了呢,平时下属顶多喊自己一声“寒哥”,这么严肃的称呼让司寒总是有种想笑的冲动。

“被美女称作“您”岂不是很折寿?”他用手拍了拍自己衬衫上的褶皱,在前襟的位置看见一抹淡淡的血痕,这是最近这笔奖金买的新衬衫,才穿过两次,就这么溅上血了,真是可惜啊。他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却说着很轻松的话。

“好,司先生,那……”

“不叫您又开始喊先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老师呢,看你应该和我的年纪也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司寒吧!”看着她认认真真的样子,司寒“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面对陌生人的这种拘谨还真是挺可爱的。

如果是在生意场上遇见这么固执听不懂自己点拨的下属或者合作伙伴,司寒恐怕早就甩袖子走人让她自己领悟去了,现在却有耐心好脾气的和她讨论称呼的问题,司寒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找机会多多接触女性了。

王琳带着司寒走的是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片居民区,在他的印象中昨天应该不是从这走的,虽然他失血加上酒的后劲儿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大马路旁边店面的灯光他还是记得的,完全和现在这些小巷子不是同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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