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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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帆本意倒是不坏, 他确实想着自己不懂操作捐款事宜,最初只是找喻景平要个对接人。

无奈喻景平拥有狗一样的嗅觉,马上问陈一帆这是要干什么。开始陈一帆还想着宁渊应该是个低调的人, 这事情不应该张扬,他略微纠结了一下。谁知喻景平马上拿出了一沓他的照片写to签,接着问陈一帆要不要拍几张合影, 并且允诺明年带他一起去希望小学支教。

陈一帆心跳不断加快, 他害怕自己再不答应,心脏就会跳出胸腔来, 于是合盘将整件事托出了。

陈一帆心里暗暗道歉:对不起宁渊,你不是个追星的人,不知道我面临的诱惑有多大。

听完整件事的喻景平两眼放光, 连声叫好, 接着就把所有事情都揽上了自己的肩头:“小陈你辛苦了,去忙别的吧,这件事我来跟进就行了,我办事你放心。”

陈一帆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走出喻景平办公室的时候, 才回味过来刚才那话里怎么感觉他才是老板了?

无论如何, 他觉得能甩掉一件事情轻松多了也不是坏事,更何况手上还多了一沓照片。

这种好事简直天上掉馅饼下来。

全然没注意到办公室的喻景平,对着宁渊的捐款金额美滋滋地做了点手脚。

《永庆里》的后期制作很顺利, 并且很快就通过了内容审核和技术审查,顺利拿到了技术审查合格证和公映许可证。

就此,《永庆里》的密集宣传期紧锣密鼓的铺开了,他们首先选择做的就是点映。

点映一般是在个别城市的影院里,针对媒体、业内人士和资深影迷预先放映电影。一般来说, 新片做点映都是对影片质量比较有信心的,希望通过点映来提前做电影的口碑。当然,点映是双刃剑,如果电影质量不好,点映只会加速一部尚未上映的片子的死亡。

郑喜和喻景平都很坚持要做点映,那宁渊就十分期待了。

点映现场选在了s市的一个电影院,宁渊也是第一次从头到底看这部电影。对于他而言,这样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感情十分复杂。

我,一个从小立志做警察的好青年,经过不懈努力考上了警校,并且四年在警校成绩全优,最后因此上了大荧幕。

宁渊有些百感交集,心中忍不住念出两句诗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1)

电影拍得十分精彩,郑导对电影的把握功力非常惊人。如果说宁渊看剧本的时候,觉得《永庆里》是7分的作品话,看点映则有9分。

电影无论色彩、镜头语言、故事剪辑,甚至配乐都浑然一体,整个两个小时下来,故事非常流畅,观影感受非常舒服,除了……

除了宁渊带少了纸巾。

宁渊一直觉得自己非常硬朗,没想到今天居然泣不成声,他口袋里只有半包纸巾,没几分钟就全用完了。

拿袖子擦眼泪鼻涕又不太雅观,宁渊正纠结着,坐在旁边的喻景平拿手指戳了戳他,给他递了整包的纸巾。

宁渊内心涌起一阵暖意,边小声说着“谢谢”边准备接过来。哪晓得喻景平手突然一缩:“答应我,这种不许再把西蓝花送人了。”

宁渊一愣,下意识回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陈一帆又出卖了他。吃了我的西蓝花,还出卖我……太恨了,一定是我西蓝花给他不够多。

宁渊默默后悔,并且决定下次变本加厉。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电影的魅力,明明都是自己知道的片段、看过的剧本、甚至背熟的台词,通过剪辑、音乐,就能产生如此的化学效果。

电影艺术不亏是视听盛宴。

尤其是电影最后,屏幕上打出一行大字:“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鲁迅”

这行字出来的时候,宁渊直接眼泪喷涌了出来。

看完电影后,宁渊发现整个影院的观众都红了眼眶,就连他旁边的喻景平,都悄悄地戴上了墨镜。

戴上墨镜的喻景平还冲着宁渊嘚瑟:“还好我准备充足,纸巾和墨镜都是必需品。”

宁渊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里,并不想理他。

两个人一路一起回去,宁渊都没有出声,喻景平逗了几次也没效果,最终还是认真问电影如何,宁渊才发了声。

宁渊有些动情:“比我想象的要好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电影院哭成这样了。”

“哦?那我可以考虑买电影票送纸巾,也是个不错的噱头。”喻景平火力全开忙事业的时候,居然有股宁渊都想象不到的冲劲。

宁渊本想赞赏他一句,可突然想到了刚才被威胁着吃一个礼拜西蓝花的憋屈,顿时恶向胆边生,冲着身边这位喻老板冷冷地说了句:“再加两斤西蓝花,和餐厅来个梦幻联动。”

喻景平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看看你,住到员工宿舍以后明显身材更精干了,明明是我的功劳,还要被人这么记恨,做老板真的太难了,带艺人也太难了。”

“那就把陈一帆还给我吧,不要时时刻刻去麻烦他的。”宁渊又想起了这个出卖了他的陈一帆。

喻景平挑了挑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得意道:“不是我麻烦他,是他时时刻刻来麻烦我,我都快成他的秘书了。”

两人走到了员工宿舍门口,喻景平正准备进去锻炼,宁渊出手一拦:“今天东家忙着吃西蓝花,健身房关门一天。”

喻景平笑得更开心:“嘿,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影评和媒体新闻就已经出来了。

正统的电影媒体高度夸奖了郑导艺术成就上的新高度,从专业的手法阐释了《永庆里》的看点所在;娱乐媒体则把关注焦点放在了电影的好哭上,说全场哭成一片,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门口卖纸巾的摊贩一定会生意更好。

在一片夸赞声中,营销号的着眼点就不同了。

有营销号炒作宁渊和焦亦然的绯闻,说电影里宁渊和焦亦然有拥抱镜头,而电影发布会上,郑喜曾经说过宁渊为焦亦然争取镜头,那就是麦麸的实锤了。堂堂爱国电影,却公然麦麸,实在是没有下限。

还有营销号说宁渊是个花瓶,在民国如此宏大题材的电影中,演技完全无法撑住全场,看完电影后更加怀疑宁渊是带资进组,然后开始讨论起了宁渊背后到底是谁?周世杰、喻景平甚至郑喜都成为了怀疑对象。

最离谱的营销号则说宁渊最近出名后就开始疯接商务恰饭吃,而且又当又立,明明是在做代言,还在直播里叫粉丝不要去买,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

这些文章是不同的营销号发出来的,而且这几个号从公开资料来看,并不是一家公司的,但是矛头却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宁渊。

陈一帆看到这些报道后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急忙忙把宁渊叫去了公司:“我赶紧跟公关公司开会,商讨对策。这些营销号明摆着知道现在是电影的密集宣传期,特意出来捣乱的。这三家营销号我们昨天都没有请去看点映,他们哪里知道电影内容是什么,就开始闭眼瞎写了。”

宁渊倒是淡定多了,他不仅淡定,甚至隐隐之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

“陈哥,别急,你越急越是会着了对方的道。我以前在综艺上公开呛过营销号,他们来报复我也算意料之内的事情。我们兵来将挡就行了,哑巴亏我是决计不会吃的。”宁渊还是往日那副谦逊的样子,但是陈一帆却觉得这语气凌厉得好像换了一个人。

“说我又当又立的,你就把捐款希望小学的证明拿出来。我本来不想宣传这个,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总比被污蔑强,也当时让社会一起监督了。说我演技撑不住那家,你不是说没请他们到现场吗,你也直接拿这事儿出来对峙,他究竟是从什么渠道看到的电影?至于污蔑焦亦然和我的,我去找小焦一起商量下,怎么处理。”

陈一帆一听,人傻了:“咱们,咱们真的要这么刚吗?会不会得罪人?”

宁渊忍不住笑了:“你没得罪他,人家也得罪你了,那你还顾虑啥?太阳底下,我行得正自然不怕得罪人。他想再有多少污蔑尽管来,我一条一条回。”

陈一帆再三确认:“不怕因此影响你的身份地位商务?”

宁渊:“我有什么身份地位商务了?大不了回到我粉丝80w的年代。你越是这么束手束脚,越容易让坏人得逞。”

陈一帆同意地点点头:“好!那咱们就扬眉吐气一把!”

宁渊说:“是啊,我在节目上就说过我们不能跟八卦号妥协,如果我真被抹黑了却不反抗,岂不是知行不一了?”

陈一帆十分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表示从来没有这么正面杠过营销号。

宁渊心中微微叹气,堂堂法制社会,居然把艺人逼成了这样,经纪人自我捍卫一下就激动得跟中了彩票似的。

外人只道艺人光鲜,其实人人都有自己说不出的苦。

宁渊:又是日常想归队的一天,归队了才能更好地伸张正义不用憋屈啊。

隋局就好像跟宁渊心有灵犀似的,很快就给宁渊发来了消息,约他再次见面。

宁渊又惊又喜,生理反应就是腿先抖了起来。上一次被游乐场支配的恐惧还历历在目。

隋局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直言这次必然会照顾他的感受,选一个既能坦诚相见又能让他脚踏实地的地方。

宁渊感激涕零,真是一位好领导。相比尔虞我诈的娱乐圈,警队真是温暖啊。

当宁渊按照隋局给的地址来到接头地点的时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宁渊在的澡堂的更衣室里纠结了很久,才做完了思想斗争脱光了衣服,但还是裹了一条大毛巾,走到高温桑拿房的门口。

门口的服务小哥热情地跟他说:“先生,外面的毛巾不能带进去。如果您有需要,里面有毛巾可以自取。”

宁渊很生气:“不都是一样是你们提供的毛巾,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一直都这样的。再说了,您进去换一条干净毛巾,不是挺好的。”

宁渊怕再多说会被人认出来,在内心默念了一百八十遍“组织命令高于一切”后,终于扔下了大毛巾冲进了高温桑拿房。

隋局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身边还放着那个熟悉的青花瓷保温杯。

宁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条桑拿房内的毛巾把自己先给裹上了,边裹嘴里还边忍不住嘟嘟囔囔:“这什么奇怪的规定,还不能带毛巾进来。”

隋局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要找一家必须赤条条才能进来的桑拿房是有多难。”

宁渊心里马上就叫冤枉了,那你干啥要选桑拿房啊,这多尴尬啊。

隋局好似看透了他一样:“年轻人,都拍电影了,还做不好表情控制啊,别把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你又要选个脚踏实地的地方,还不能有摄像头,我想来想去,这儿最安全了。”

宁渊怀疑隋局是警匪电影的爱好者,黑帮片里经常看到桑拿房的桥段,隋局又放到了现实里。

联想之前每次碰头时隋局选的地方,宁渊觉得完全不敢想象下一次会在哪里见面。

于是想早点归队的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好在宁渊是个称职的卧底,他还是先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隋局,重点当然的钱一的摄像头以及最近的营销号作妖事件。

“你怎么看的?”隋局慢悠悠地往桑拿房里的铁矿石上浇了一勺水,矿石马上发出了兹啦的响声,宁渊感觉温度又升高了。

“钱一明摆着是搞错方向了,他那个摄像头肯定也是赵思装的。赵思好像现在不如意,离开剧组后再也没接到活。当务之急,我还是尽快不着痕迹地找到赵思,不要再在外围转圈了。”

“别急别急,这种事情一急就会露馅,一定要不着痕迹。”隋局好像看穿了宁渊的小九九,照常安慰他切莫冲动。

“我觉得这件案子已经开出初露端倪了,我有信心……”

宁渊话还没说完,就被隋局少有地打断了:“少年人,做卧底要的不是信心,是耐心,沉住了性子踏实做事,我相信过三个月,你就能有很大的进步。你看看现在的你跟三个月前比,明显沉稳老道了许多嘛。”

宁渊忍着热气腾腾汗如雨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三个月前隋局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说三个月我就能回去了!

“营销号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办呢?”隋局接着问。

“我查了这几个营销号背后的公司,公开资料没有显示这些公司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们突然出现集体针对我,我总觉得事出该是有因的,如果是赵思他们来报复我,就最好了。总之,对于现在的宁渊,最怕的是没有事情,有人找上门,有人泼脏水都是好事,事情出的越多,线索才能越容易找到。”

接着宁渊和隋局汇报了下自己的思路,隋局修正了其中的几个细节问题后,两人便达成了一致。

聊到这里,隋局才长舒了一口气:“我就是看到了那几个负面,怕你最近状态出问题,才想着赶紧见你一面,顺便带你来这儿放松放松,就当团建了。”

宁渊一愣,还有这种团建?是在下愚昧了。

接着隋局指点了一下宁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宁渊一字一句地记在了脑海了。

隋局还不忘表扬一下宁渊在综艺节目上普法表现。隋局表示之前看宁渊履历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他在法制上有专长。既然他的法律素养如此好,确实可以利用娱乐圈的平台和影响力,多为人民群众做普法宣传。

“我看你很遗憾没法参加司考了。其实司考不是法律本科毕业也没事,只要有三年的相关工作经验就行了。”隋局说道,“你好好干,加油干,在这次的卧底工作中多积累一些经验,下次我派你去律所做三年的卧底,让你如愿去考司考。”

宁渊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隋局之口。

这画饼已经画得没边了。先不说在宁渊的认知里,做了一回卧底的警察几乎没有再做第二次的,因为他的外貌已经曝光了,再出去做卧底是非常危险的。就算宁渊真去律所做卧底了,他真能去考司考吗,拿警校的学历去考?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宁渊能够认识到虽然这是个饼,但隋局的目的是鼓励他,是为他好。他还是乖巧地在笑着点点头,继续聆听隋局的教诲。

“现在可能是你一辈子影响力最大的时候,你要好好把握,好好利用,创造对人民有益的艺术作品,做对人民有用的娱乐宣传。”

宁渊深深地点点头,隋局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庄重地站起来行了礼:“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候,桑拿房的门被推开了。

隔着氤氲的热气,宁渊恍惚觉得门外的男子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赶紧关门溜走了。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站起来行礼,身上的毛巾滑落了下来。

也难怪推门进来那人会被吓了一跳。

宁渊赶紧坐下来,扯过毛巾。

隋局不动如山,就好像这一切没有在他眼前发生过一样,叮嘱完宁渊一些细节后,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开口了:“邵伯凡。”

“嗯?”他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应完才意识到,是有多久没人叫他的本名了。

邵伯凡感觉鼻子有些酸。

“想着除了我,没人会叫你邵伯凡了。怕你惦记着,又怕你忘了。”隋局很少说这样感性的话。

好在桑拿房里烟雾缭绕,邵伯凡知道自己就算眼眶红了,隋局也看不出来。

“你是喜欢我叫你宁渊呢,还是叫你邵伯凡?”隋局大约是看出来邵伯凡的表情有些僵硬,故意逗逗他,缓和气氛。

“邵伯凡,自然是邵伯凡。” 邵伯凡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隋局朗声道,“我也期待你尽快用邵伯凡这个身份归队的这一天!到那时候,你就当宁渊是你做的一场梦吧。”

邵伯凡坚毅地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在里面再待会儿。”隋局说。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邵伯凡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隋局大度地点点头。

“下次,下次能不能选一个咱们能穿衣服的地方见面?”

隋局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

“两脚能踏实的站在地面上就更好了,就,普普通通的地方,旁边经过的人都是穿着衣服的就行了。”邵伯凡有些战战兢兢的,他内心深处知道跟领导提条件不好,谈得底气并不太足。

“行,都依了你,期待不?”隋局倒是很好说话,大手一挥都答应了。

邵伯凡:看着你的表情,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期待……甚至更加惶恐了。

出了桑拿房,邵伯凡又变回了宁渊。

他刚做卧底的时候,做梦梦到以前的同学,都会叫他邵伯凡邵伯凡。在娱乐圈渐渐呆久了,梦里就开始出现有人叫他宁渊,而他也逐渐开始接受梦里人的叫法,会应了。

直到现在,别人叫宁渊的时候,他已经自然反应是在叫自己了。

偏偏这时候,隋局一声“邵伯凡”,就好像一声当头棒喝。

进入宁渊角色开始渐入佳境邵伯凡,这时候开始知道,自己不仅需要全身心贴着宁渊这个角色,更需要有能力随时抽离脱身,重新做回邵伯凡。起初的时候,隋局怕他进入不了宁渊这个角色,所做的是尽量让他和宁渊合二为一。现在他扮演宁渊已经娴熟了,隋局却又及时叫他不要忘了邵伯凡。

毕竟邵伯凡才是他的人生,他的警察梦想,他的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一个人硬生生被劈成了两个。

隋局虽然没有说太多,但邵伯凡明白,隋局是叫他不要忘了初心,不要忘了自己是邵伯凡,不要被娱乐圈迷花了眼。

邵伯凡倒是有些冤枉,他并不喜欢这个尔虞我诈的娱乐圈,他也想早点回去。

不,他是非常想早点回去了。他在跟隋局聊天的过程中几次委婉地提出这个想法,但是每次一开头,就被老道的隋局轻易化解于无形。等到他出了桑拿房的时候,心中甚至升起了“卧底做多久都不要紧,关键就是要把案子破了”的念头。

这么一想,隋局绝对是人才了。

邵伯凡闭上眼睛,把隋局的指示和他对案子的预期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换好了衣服走出了澡堂的门口。

又重新变回了宁渊。

邵伯凡,宁渊。同一个人,就是因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名字,就成了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邵伯凡自小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没有父母,但是警校里有一帮玩得很好的朋友。他就这么消失了,警校的同学们都会很默契地默不作声,毕竟大家对于自己所处行业的特殊性和敏感性,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很多。

至于宁渊的身世,按照隋局给的资料,和父母亲关系非常冷淡,且不在一个城市。四舍五入也是个亲情很淡漠的人。

邵伯凡这些日子里相处也发现了,原来的宁渊没什么朋友,接触最多的大概就是就是陈一帆了,可惜他还不知道陈一帆的心在喻景平那儿。

现在的邵伯凡就不一样了,除了陈一帆,他多了一个朋友——喻景平。

对,邵伯凡其实没有想清楚,他该不该把喻景平当朋友。打心底里,他是把喻景平当朋友的,虽然这人有些吊儿郎当,有点富二代爱享乐的坏毛病,但人是好人,脾气好,也正义,听得进劝。叫他上进,他就真努力上进了。人也挺好玩的,很愿意为朋友着想,虽然着想的方式是让你吃西兰花。

如果是邵伯凡,自然很愿意交这样真诚的朋友。可是宁渊不一样,宁渊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娱乐圈,离开喻景平。离开就一定会给喻景平带来伤害。

如果希望伤害不要那么大,邵伯凡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喻景平在这段友谊中投入更多。

西兰花的投入也算在内。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清)林则徐《赴戌登程口占示家人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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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啊呀,跟隋局见面忘了给他带一箱西蓝花了!

下次要补上,给他带三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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